最近辟山寨过的有些鸡飞狗跳。
全寨子的土匪都知道,一家有女初长成的小寨主嚷嚷着要男人,还非得是唇红齿白的美男子。
辟山寨是个土匪窝,个个都是彪形大汉,养的老婆也多半五大三粗,连带着孩子都虎头虎脑。
虽然也不乏长相清秀的,比如李二狗的小儿子李福定,但也才八岁,足足小了小寨主七岁。况且虽然清秀,李二狗也还是不敢把儿子送出去“献丑”。
好吧,其实是不想儿子将来被老婆欺压至死……
这位小寨主,是辟山寨大当家尉迟羌的独女,名唤尉迟吟。这尉迟吟平日里被全寨上下捧在手心里,又见惯了打打杀杀的粗人生活,小女儿的娇媚气早就荡然无存,反倒十分泼辣。
寨子里年纪稍小的孩子,都偷偷喊她“母夜叉”。
但这也只是不懂事的孩子私下里悄悄喊的,年纪大些的,开了些情窦的,反倒一窝蜂地贴到这母夜叉身旁,围着她打转。
毕竟就算不谈身份,这尉迟吟的长相,也着实算得上是上天的宠儿。
一双眼睛狭而长,眨眼间眼波流转,配上白的不像话的肤色和红唇,身材又高挑,足以毫不谦让地撑起“美人”这个称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长得好,性格都是次要的。
至于这小寨主为何从一个****的少女,突然变成了要男宠的女子,还得从像苍蝇般围在她身边的那个张章说起。
张章,爹姓张,娘姓章。他爹为了在一众土匪间显得有点文化,故意花钱找人起了个有内涵的名字。
结果钱花了,名字却让人扶额。细究下去,原来那起名的人是个醉鬼,这名字只不过是他喝醉之时嘴里重复这“张、张”的出来的,索性也就这么糊弄过去。
这张章,已经十六岁了,明明该子承父业,出去跟着寨子里的前辈劫个富收个钱,却偏偏“不学好”,跟着城里的私塾学起了识字。
他爹自然要“打死这个不争气的”,被尉迟羌拦了下来。
尉迟羌想着,自己养个闺女,长得这般好看,不识两个字可惜了,便准了张章去念书,费用寨子全包,条件是回来要教全寨的孩子识字念书。
重点自然是教尉迟吟。
张章自然没有丁点不乐意,他喜欢尉迟吟好久,苦于一直没什么特别好的借口能跟她有比较近的接触。
这一来二去,两人变成了兄弟。
尉迟吟那大大咧咧的性子,让张章实在只能将其想象成兄弟,说话做事全不忌讳。
这不,有一日张章神神秘秘地把尉迟吟带到东边墙角下,四处张望了会儿,确定没人之后小声说道:“我给你瞧个好东西。”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折的皱皱巴巴的布帛,尉迟吟打开一看,上面是两个**男女。
“这是啥?”尉迟吟将画抬到头上方,试图借着日光更加仔细地瞧个清楚。
张章赶忙按下了画,做贼心虚地左右望了望:“嘘!保密!”
说罢“嘿嘿”一笑,炫耀似的对尉迟吟说道:“稀奇吧!我跟你讲,这***宫图’,是我从私塾先生的书房里偷出来的。”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张章穷尽毕生所学,淋漓尽致地给尉迟吟解释了《春宫图》的奥妙,包括所谓的“男女之事”。听得尉迟吟拍手称赞,嘴巴长大的足以塞得下一整个鸡蛋。
从那之后,尉迟吟就迫近地想找美男子来尝试一下“男女之事”,看看是否像张章说的那般神奇。
尉迟吟的这个要求可愁坏了她老爹尉迟羌。尉迟羌觉得姑娘也老大不小,有这想法也没啥奇怪的,他倒丝毫没考虑是有人荼毒了他那宝贝女儿的纯洁思想。
至于为什么发愁,还是因为“美男子”这个要求。
尉迟羌扫视了一圈寨子里年轻的男子们,左瞧瞧右瞧瞧,没一个配得上他的宝贝闺女,连个差强人意的都没有。
接着,他大手一挥,下令道:“抢!”
没错,蹲在他们每日必抢的路上,抢美男。
“小寨主,这是这个月第一十八位了……”寨主贴身仆人梁封可怜巴巴地瞧着尉迟吟说道。
尉迟吟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子,“嘁”了一声,嫌弃道:“你抖甚么?抬起头来看看!”这句话这个月已经重复了十八遍。
男子应声抬起了头,一张苍白的近乎病态的脸,俊俏是俊俏,只不过未免显得太过阴柔了些。
“放到后院养着去吧。”尉迟吟挥了挥手,不再去看那男子第二眼。
梁封这便懂了尉迟吟的意思,毕竟先前已经经过了十七次锻炼,知道尉迟吟的意思便是:不满意。
梁封垂头丧气,提溜着男子的衣领说道:“走吧。”
那男子全不复方才瑟瑟发抖的样子,而是盯着尉迟吟的脸瞧得出了神,瞳孔放大了数倍,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走吧!”梁封嫌恶地看了眼男子,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没费多大力气便拽走了死赖着不动的男子。
又是一个被小寨主美色骗了的良家男子。
这般柔弱的身板,哪里经得住小寨主的折磨,梁封感慨道,同时又替男子感到庆幸。
尉迟吟跨腿坐着,右脚踏在旁边的椅子上,掐着腰忿忿地对站在自己旁边的年纪相仿的女子抱怨道:
“凤竹,这世上竟真没有入得了本小姐法眼的美男子吗?”
凤竹虽也是辟山寨的人,但却是十岁时因无家可归而被尉迟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