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里,匈奴人已经破釜沉舟,绕开了黄河,将全部的兵力都挪到了张掖庭郡的东部与北部。这是小北单于的早前计划,他没有天真地想着能将雍州等富饶之际的地方拿下,张掖庭也挺好的了。
成翎在带兵,她的赵副将都被派遣去了敦煌。只盼望他能协助孙念将那些匈奴人压制住。
两方都是缺了君王首领,却都是在主将带领下冲锋陷阵,如今倒是一时说不出是哪一方居于上风。都以为自己的君主厉害些,将他们看重的东西拿到手。孙念想要拿的,自是小北单于的首级,而小北单于的目的就是那些金银财宝。
本来孙念是能将小北单于解决了的,奈何曾经曹丕的女儿东乡公主忽然出现,将他陷于困境中,让小北单于免于一死。
“东乡公主,他害你家破人亡了,你为何不杀了他以报国仇家恨?”这是小北单于见着孙念和姜维以及他都被东乡公主绑住了,急了,很是不解地问。
这样的问题,东乡哪里会回答?在她心中,孙念是仇人不假,小北单于却是匈奴人,是她祖宗以来的仇人,都是仇人,自然一碗水端平了对待。所以,孙念、姜维和小北单于都被捆住了手脚,往马背一搭,像是货物那般运走。
一路东行,也不知是要去往何方。
此时沦为阶下囚的孙念,皱着眉头,思索着如何脱身。看着小北单于吃瘪,他也不寻思着怎样套话了。既然,跟着她走了,总要瞧瞧人家的窝点是如何的,认认路,以后可能用得着呢?他没有想到一命呜呼么?他想过了啊,既然这都思虑过,没必要不考虑活着的最大利益?
因为被擒,孙念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走,并没有发信号的东西,就没得通知他的人。故,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忙碌着怎样收拾小北单于。
孙念却暗自思量:“只要等两天,要是他们没有收到我的消息,自然会想到我出事。就会来救我。”届时,想法子逃脱开。至于此时,就莫要惹恼东乡公主了。
与此同时,东乡公主身边的侍卫,义愤填膺,悄悄地与驮着孙念的马匹并行着,趁着东乡公主没留意,狠狠地往孙念的后背甩了一鞭!
猝不及防的,孙念痛呼出声,这一声自然是换来另一鞭。那东向公主的侍卫见到孙念痛呼引来众人的注意,也不在意,呲牙狞笑后,打马跟上了没有回头的东乡公主。
一边的姜维,见到孙念收到如此的侮辱,愤怒地盯着那个侍卫,要将他的面容记住,以后一定有机会将其.....
以后可怎么的,谁都不知,倒是现在,被困于麻绳之中的姜维是被一边看守的士兵怒骂,还打了四五鞭的:“看甚看!再看就让你当瞎子!再看就剁你脑袋!”這些士兵都是当初跟着东乡公主从魏国逃了的,见到灭国的仇敌,哪里会有好脸色?还想打着,就看到东乡公主皱着眉头回头,就讪讪地住手了。盖因东乡公主吩咐过,不能鞭打孙念几人,至少是路上不可。至于,到了他们的落脚点,那是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的啊。
一路平安的去到了东乡公主的地方。才到地方,孙念就被东乡公主扔在地上,满脸戾气,叫孙念看着也是可怕的很。
孙念心里叹息一声,这何尝不是曾经的自己呢?那么的充满仇恨,只为了仇恨而活着。说到底,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吧?不说亡母带着他长大了,还有那么多的兄弟跟在自己身边,一步步地将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都收入囊中。而面前的人,却是从一国公主之尊,沦为了丧家之人。又有谁说她不可怜的?
“你说,我该怎么对你?”东乡公主冷声问孙念。
“随你。”孙念缓了缓才无所谓地说道。他本意是不想激怒东乡公主的,但是殊不知,正是这样吊儿郎当的神色让东乡公主愈加的悲愤与激动。
她上前,照着孙念的胸口就是重重的一脚踢过去,地面沙沙声响起又停止,就看到孙念已经被踢到约莫两尺远的地方。
“陛下!”姜维大喊。
“闭嘴!”东乡公主也是怒吼。她听不得这“陛下”之称呼!这让她想起她的家破人亡。
“东乡公主......”孙念紧紧呼吸一下,微弱地喊了一声东乡公主。
“闭嘴。”东乡公主声音冷得像冰渣似的说道:“东乡公主早在那攻破魏国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我只是曹宜。”
“曹宜。”,孙念苦笑,得,这是曹丕的女儿啊,她就算杀了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吧?那可遗憾了,“你想怎样?”到底还是好奇,东乡公主会对他如何。
东乡公主低头浅笑:“叫你还债。这不是你以前常做的么?不会是换了身份,就不懂还债的事了?”说罢,东乡公主竟是忽然抓住孙念的衣领,拖着他往议事厅走去。虽然有个大概处置孙念的念头,但是还是叫众人参详一番再作定夺的好。
可是东乡公主的下属多是莽夫,最聪明的还是她。如此,又有谁能替她周详计划?真是心灰意冷了,她的一母同胞的兄长曹叡现如今在幽州,不然兄长倒是可以为她出谋划策的。既然暂时不能作出决定,她也就将孙念扔回去,和姜维、小北单于分别关押在牢中的三个地方。不能叫他们中随意的两人呆在一起,保不准他们会暂时合作,逃出生天呢。
东乡公主这番安排,真真是让孙念暂时的无可奈何。更多的也是担忧,害怕时间拖得越长,他和姜维就越是危险。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