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缘家养出来的黑狗……
这要是现在有刑部总捕司的人在,这时候就应该扑上去和严诩拼命了吧?
皇帝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息事宁人,否则越太昌爱孙好容易过个生日就这么搅和了,老头儿那口气撒在别的地方,他可受不了。可偏偏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轻笑声。
“皇兄,有热闹就看热闹,没热闹才去当和事佬,你急什么?”
回头一瞧,发现是东阳长公主笑吟吟地出现在自己身后,明明和自己平辈,岁数也就小六七岁的她看上去雍容贵气,说是他女儿都有人信,皇帝暗自苦笑“不是岁月催人老,而是尽催自己老”,心里却有些醒悟了过来。
等到东阳长公主挡在他和另一边群臣中间,他就压低嗓音问了一句。
“建真,今天这一场,敢情都是你和越卿一块设计的?”
“差不多吧。”东阳长公主随眼一瞥那边厢面红耳赤的吴仁愿,还有那些或瞠目结舌,或幸灾乐祸,或摩拳擦掌的高官大佬,悠然自得地说,“没人缘威风了这么多年,打着侠以武犯禁的旗号,也不知道害得多少武林人士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该他还一还这笔帐了!”
“可是……”皇帝犹豫了一下,声音变得更轻了,“你和越卿不是没有合适的刑部尚书人选吗?”
“那又怎么样?”东阳长公主顿时柳眉倒竖,竟是恼怒了起来,“至少从目前来看,谁当刑部尚书,都比没人缘好!从前刑部的状况是很糟,可他当了之后却更糟,难不成皇兄希望天下武人在我大吴出不了头,然后全都出奔去北燕?”
“还是说,你以为我和越老儿是单纯为了自己谋私利,这才一定要掺一脚?”
皇帝被妹妹这话说得满头大汗,正要辩解,却不防另一边,越老太爷也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这下子,他被左右两边夹了个严严实实。
“皇上,老臣年纪大了,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臣也希望能在户部之外,再做点事情。一本武品录,多少曾经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人前的武人不得不饮恨?左一个除名,右一个除名,下品门派迟早一个不剩,这是软刀子割肉不见血,可一旦真的动到上三门中六门,这些朝廷诸公以为他们真会老老实实当那待宰羔羊?须知,这天下我朝只占了大半壁江山。”
说到这里,越老太爷轻轻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所以,没人缘当了这么多年恶人,趁着今天皇上在这儿,大可做个好人。这件事我没和皇上商量。因为前半截很容易,后半截却需要一点机缘,如若不成,我就不当这个户部尚书了!”
皇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见东阳长公主满脸理所当然,肚子里不禁直犯嘀咕。
可就在皇帝紧急思量是不是要想想辙,劝劝这两个很可能太激进的心腹时,刚刚被骤然一击打得有些懵了的吴仁愿,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气得直发抖的他一张口,却不是反驳,而是一连串成语。
“狂妄自大,不知所谓,胡言乱语,危言耸听,狗血喷人!”
他这连番成语还没说完,躲在严诩背后的越千秋就探出脑袋接了上去:“驴唇马嘴,狗屁不通!”
这一次,眼看越千秋突然耍宝,小胖子李易铭终于没能忍住,直接扑哧笑出声来。然而,却没有多少人有时间去关注这位最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因为刑部侍郎高泽之没理会越千秋这打岔,竟是站了出来。
“严郎,刑部总捕司这么多年来勤勤恳恳,鞠躬尽瘁,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吴尚书的鹰犬,你这话不是让诸多劳苦功高的捕快捕头寒心吗?”
高泽之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为吴仁愿开脱,可越千秋一听就知道,这位是在为总捕司开脱,为日后执掌刑部做准备,至于吴仁愿……只怕人家恨不得严诩的炮火再猛烈一点。
他轻轻咳嗽一声,准备接过严诩的接力棒,可没想到吴仁愿却是倏然上前一步,手指直接点向了他……背后的周霁月。
“别的不说,之前我家进了飞贼,肯定就是你这白莲宗余孽所为!越太昌,你竟敢雇佣亡命,潜入大臣府邸,你是何居心!”
越千秋知道周霁月这会儿很有可能脸色雪白,当即把人更加严严实实护在了身后,脸上却露出了鄙视的表情:“吴尚书,你是刑部尚书,最懂律法的人,怎么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捉贼捉赃,你家里丢了东西,当场抓到贼了吗?当场从贼身上搜出东西了吗?”
“既然什么人证物证都没有,现在你逮着霁月这个白莲宗传人先骂余孽,然后就硬是一口咬定人家偷你家东西,还连我爷爷都捎带了进去,我看吴尚书你改行去骂街得了,骂街的泼妇就是这样,不用证据,如同疯狗乱咬一气就行了!”
吴仁愿已经被气疯了,他再也顾不得面前只是个七岁童,捋起袖子就冲上前去,可那猛然抡下的胳膊却被严诩轻轻巧巧拦住,非但动弹不得,而且还一阵阵剧痛。急怒之下,他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当即又怒喝了一声。
“螟蛉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日殿前司和上元县衙都说过,我家遭了飞贼的那一日,正是你的马车从我家驶过,定是你窝藏!”
“哦,我家马车从吴尚书你家附近驶过,所以就有嫌疑?呸,那天是我第一次出门,送了侄儿长安去邱家求学,谁知道碰上一个假清高真小人。各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