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李应元就请半天假,说要到医馆收拾一下,医院刚好没什么清闲,谢普德大夫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也叮嘱一下要注意安全,晚上要回到县衙等语。
李应元呵呵笑着答应,其他学徒看到英吉利大夫和李应元关系这么好,也是一阵艳羡。
只是,李应元背上布包,带着一堆东西出城,到医馆去,却感觉一路都有些别扭,似乎有个尾巴一直在跟着。
李应元表面上不动声色,到了医馆进去后又从门缝往外观察,看到一个看似熟悉的乞丐出现在路那头,对医馆这边窥视一会儿,又在不远的地方坐下乞讨,不由冷笑起来。
这医馆自从李应元被英吉利人招募进去后,就没怎么收拾过,屋里灰尘很多,东西也不整齐,的确需要收拾。李应元便把门窗全部开启,找拖把等,大力扫除了起来,然后整理药柜和各种制药的工具等。
从门缝看了一下,发现那名乞丐还在原来那地方,不时在那边窥视,甚至也几次在门口走动,查探屋里的动静,李应元也只做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这一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直留着这么个人窥探动静,也不是个事儿。
到了晚上饭点的时候,李应元奔着附近的一个面食摊点就去,要了一碗热面。
“这个,老王,我不太习惯在外头吃东西。我把这面拿回屋里去吃,一会儿再给你拿过来,怎么样?”李应元跟摆摊的老王商量:“你不会怀疑我会赖着你的碗不给吧?”
“哪能呢?”这老王也算是面熟的,无所谓地道:“那么大一个面馆你都能买下,还能赖我一个碗不成,拿好吧,您嘞。”
“好,那就多谢了,拿最大的碗,多给我盛点热汤,越滚烫越好。”
李应元拿着一大碗热面,高高兴兴地回去,路过那名乞丐跟前的时候,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把一大碗热面往那乞丐身上就倒去。
那乞丐惨叫了起来,李应元却不乐意了,反而责怪人家:“你这乞丐,也是号没道理,无冤无仇地绊我一下干什么。算了,这碗面我也不要了,就算送你的,我再去买一碗好了,真是晦气。”
那乞丐大怒,想站起来理论,但又想起什么似的,忙又低下头,不让李应元看见自己的脸,只是躺在地上打滚。
李应元也不理对方,自顾自就回去又打一碗面。
“没事儿吧,别闹出什么毛病来,要不带他去看郎中去。”老王担心地问。
“没什么毛病,我自己就是郎中,还不知道。这孙子只是想碰瓷呢。再来一碗吧。”李应元却不在乎。
李应元回到医馆,关了门,又从门缝中偷偷往外看,只见那乞丐终于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走了,不由心里偷笑。那乞丐如果还不走,就得一会儿再拿点东西淋他一身了,只不知那人会不会终于明白过来,暴起打架呢。
李应元这才回屋里,把写字用的东西拿出来,仔仔细细写起来。首先就是一份英吉利军兵力布置图,看起来简单,想把要点都标记出来,又要简洁而一目了然,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些弄完,就要把十多艘英吉利战舰的吨位、航行速度、载炮数量和射程、威力等都要说明。
李应元突然有些感慨,这平英策正文还没写呢,就要写一大堆英吉利军队各种武器的百科全书,只是自己对大明官员们的了解,没有这么详尽的资料,他们肯定是两眼一抹黑的。
这些写完,才是平英策的正文部分。写起对明贸易对英吉利的重要性,阐明这种贸易英吉利的重要性,说明对方不会只是一番劫掠后轻易回国,必须认真对待。
接着就是这种贸易对大明的意义,可以借此获利,减轻大明百姓的负担。接着,话锋一转,夸奖英吉利人船坚炮利,大明军队如果装备这样强大的火器,对付起北方的后金和农民军都会轻松很多。
总之就是,先以怀柔为主,切忌轻易派水军攻打,最好是将对方引诱到陆地上之后集中优势兵力,迎头一击,让英吉利军队明白大明屋里不可辱;然后再以和谈的形式,开展双方友好往来,务必在贸易中掌握主动权等。
一路写来,竟是洋洋洒洒数千字,量还挺不少。李应元曾经跟觉元学过书法,会不少种字体,此时又变换字体,务必使得这字体与自己平时的字体不一样。
这却是李应元这段时间培养起来的小心谨慎的性格了,虽然这平英策被英吉利人拿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多做点掩盖总是好的。
好在李应元这段时间一直在心里构思这件事情,倒也写得很快,一会儿也就写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前突然一花,多了一个人,却是谢迅。
“师兄,你可算来了。”李应元高兴地叫起来。李应元之前就跟谢迅约过,说好自己拍卖会结束就会过来,让对方瞅准时机过来见面。
“我早就来了,还看到你把那碗热面全淋到那乞丐身上。怎么,还有人跟踪你,难道英吉利人对你起了疑心?”谢迅问道。
“疑心是肯定有的,只是因为找不着把柄,所以表面上就表现出一副特别信任的样子。”李应元叹了口气:“不说这个,先跟师兄说一下,本来今天就想把琥珀金蝉佩给师兄带过来,没想到这事情出了些变故。”
李应元便将拍卖会那天的事情简单说明出来,着重描述约翰.森科突然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