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击拉起李应元的手就往外带,他那姓程的小舅子想跟着,却被他硬是挡下来。
“你跟我去见一个人。”他说。
等到李应元被宋游击死活带到一个院子里,李应元才发现面前是一个小佛堂,供着三尊佛像,正有一个和尚坐在蒲团上闭目念经。
“老师,我把人给您带过来了。”到了这里,宋游击却是一脸恭顺,双手肃立,却在一旁等待起来。
那和尚大约五十多岁,天庭饱满,浑身一片宁静,倒似是一个真正的有道高僧。那游击向他行礼,他却不理不睬继续念佛,直等到全部念完了,才微微睁开双眼。
“说吧,什么一个情况?”老和尚说。
宋游击急忙走上前去,低声跟老和尚说什么,李应元离得较远,倒是听不太清楚,只见得那和尚微微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小道士,是你想学武功,是吗?”老和尚转过头,跟李应元问。
“贫道为弥补先师遗憾,希望能学得武功,还望大和尚成全。”李应元急忙上前施礼。
“弥补先师遗憾,”老和尚却摇了摇头,说道:“别跟我说这些虚的,为什么想要学武,你跟我认真道来,不得有半句假话。”
“这,”李应元顿了顿,决定说真话:“所谓人生苦短,功名利禄转瞬即逝,小道无意于这些,但平生就想认认真真学武功。至于是图的什么,还真说不上来,只能说是天生就喜欢吧。”
“原来是这样。”老和尚却真正讶然了起来,终于抬起头,认认真真地打量李应元:“你这回答已经迹近于道了,灵隐观的那些牛鼻子居然会放你还俗?”
“小道迷恋武功,偏离大道本义,却是有的。”李应元垂首回答。
“那也比大部分牛鼻子强多了,这世上多得是不懂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为出家而出家的。”老和尚啧啧称奇。
“我本来觉得拉一个出家人进来不好,不想让你陷进来,但看来此事对你未必不是一件机缘。既如此我跟你讲讲吧。”
老和尚娓娓道来,李应元听完,却一时有些痴了。
“此事本来是锦衣卫的一项秘事,只是一时找不到人,只能到处拉人,却也算是一件尴尬事儿。
你也知道这东南沿海受倭寇之苦多矣,数百年来因倭患而身死族消,妻离子散的也不知凡几。
这锦衣卫世受皇恩,为扫荡倭寇而出力却是义不容辞了。却说这倭寇有一隐藏的老巢,东南沿海近乎七成的倭寇都是暗暗听命于这个老巢的调动。
却说日前有锦衣卫的探子回报说,该老巢的倭寇首领手上有一份名单,上面详细记载了东南各省倭寇探子的名字、住址和联络暗号等,连各处倭寇的人数虚实以及交好的士绅等也都有记载。
如果能取得这份名单,对朝廷围剿倭寇,还百姓平安是有巨大好处的。可有一样,这倭寇老巢里情况复杂,形势多变,要去取这名单,就必须得有一个十五六岁,不会让人起疑的童子才可以。
至于为什么必须得是十五六岁的童子,这事涉机密,恕老衲目前还不能告诉你。总之,你知道这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十五六岁、识文断字的童子即可,当然如果能懂点医理,那就更好。
当然,此事绝不是什么易事,而且凶险万分,如果你不愿意去,老衲也绝不勉强。否则,到时候去了才发现自己做不了,打草惊蛇坏了事情,那还不如不做。
小道士,事情就是这样,你看还愿不愿意趟这个浑水?”
李应元本来恭顺地站立着,此时却也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千想万想,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这事肯定非常凶险吧?”
“那是自然。谁说锦衣卫肯定有人接应,但是这行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你自己也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那,对了,小道提过学武的事情,不知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联呢?”
“这件事情跟武功也算有点关联。你要真答应去,老衲就要在你去之前传你一点小术,以便获得那名单;而且你这一去也算危险重重,作为回报,老衲可以在事成后把你收为弟子,传授你足够傲视天下的武功。”
“这样啊,大师可否容小道考虑一阵子吗?”
“恐怕不行。这事情本来耽搁了不少时间,晚了恐怕倭寇们会把东西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了。所以,你最好在这一时三刻内就回复于我。”
李应元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又忍住停下来了。站在那里仔仔细细思考,李应元却明白过来自己可选择的余地不多。
不管是哪门哪派,收真正徒弟的时候都要进行各种考验的,不仅要考验弟子的资质、天赋、心性,最重要的还要考验弟子对门派的忠诚度等。眼前这件事情,说白了也算是收徒之前的一项考验,一旦错过,以后恐怕连这种受考验的机会都没了。
更何况,李应元心里还有一项忧虑,关于锦衣卫的这个秘事自己已经知道了,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至少知道一些轮廓。宋游击威胁过知道秘密不办事,就得去锦衣卫监牢待着,李应元可不认为那只是空白的威胁。
“既然如此,小道可否斗胆问一下,大师的武功可有多深厚?”想了一下,李应元认认真真地问。
“小道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质疑老师的功夫。”旁边宋游击却火了,举手作势预打,被那老和尚制止。
“所谓眼见为实,小道士顾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