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秀被随后赶来的李冰带出了帐。
帐蓬里已经打作一团。
李冰有些担忧地看了里头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大约二十分钟后,贺铭章出来了,让苏秀秀帮他准备一副担架。
从掀开的帐帘往内看,可以看到被打得直接躺地上满脸是血的贺胜利。
苏秀秀骑着马先去看了看金吉,想让看守金吉的人把人放了,那些人纷纷推说没有刘场长的命令,他们不敢放。
苏秀秀看着半边脸肿得老高的金吉,告诉他:“再等一会儿,他们一定会放了你。贺铭章来了,贺胜利被打得躺了地,看贺铭章的样子,是要直接找副担架把人带走。
只要贺胜利一走,我们就安全了。”
七天后,贺铭章带着一副担架进了贺家,把担架往贺爱民面前一扔,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贺爱民气得脸色铁青,直喊:“逆子,逆子!胜利只不过好心去看你,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你是怎么照看弟弟的?”
正在迈门槛的贺铭章回过头,讥讽地看着贺爱民,反问他:“弟弟?谁?他?
这不是我儿子么?
老子打儿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贺爱民当场就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贺铭章开了这个口却不肯停了,眼里的讽刺像利箭一样嗖嗖的射向贺爱民。
“呵,是我忘记了,这也不是我儿子啊。
因为他的妈跟我的老子睡了一床。
算了算了,老子我都不愿意认了,老子的坏种什么的跟我也没关系。
你们在京城怎么着我管不着。
要是再跑到我面前撒野,下次就不只是打断四肢给你扔回来这么简单了。
下次会直接给你送副棺材拉回来。”
贺铭章半点留恋也没有的出了贺家,直接买了火车票上了最快发班的一趟火车,把京城的人和事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这里,他永远也不想再回来了。
火车经过锦官城时,遇上了大暴雨,轨道有一段出了点状况,临时停靠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后,列车长了个大喇叭一边走一边高声喊:“轨道今天无法修复,预计要明天傍晚时分抢修好之后才能正常通过。
实在是不好意思,请大家多多体谅。
为表歉意,十号车厢为大家准备好了煮鸡蛋和热开水,在正常通车之前,大家都可以去免费领取。
一人一次可以领取两个煮鸡蛋,请大家不要拥挤,依次前往领取。”
列车长一个一个车厢的喊着过来。
听到有煮鸡蛋免费领的人们全都沸腾了。
列车长一往下个车厢走,前一个车厢的人就争先恐后的往十号车厢跑。
轰轰轰的脚步声比火车开动时的声音还要大。
跟开闸泄洪时的声音都差不多了。
列车长回头一看,哭笑不得地拿起大喇叭直喊:“慢点,慢点儿,先去后去都有得领。”
跑到人群后头的一个旅客回头冲着列车长笑了一下,道:“先去的可以吃上热乎的,后去的就只能吃冷鸡蛋了,当然要跑快点了。”
列车长点了点头,连忙又让跟着他的列车员去通知备餐的人把鸡蛋随时都用滚水浸着,以免后去的人真的只能吃冷鸡蛋。
列车长这一举动赢得了无数旅客的赞叹。
个个都说,“这才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啊。”
贺铭章看了看窗外,突然扭头问列车长:“如果能在明天傍晚恢复正常之前赶回来,我现在能不能下车,我刚想起来,我妈的战友就在这附近的大业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