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深焰哆嗦着身子悬挂在车底,开始还好,钛合金底盘有些温热,给他冰冷、紧绷的神经注入了一丝安慰剂,但随着汽车的行驶,热浪渐渐泛起,不断地喷在脸上。他只得把头部往后仰,试着和热源拉开点距离。
终于好受了点儿,虽然腿上、胸部有着被烤乳猪的感觉,至少保住了脸这个更为重要的部件。但随之,一阵钝痛突袭,他的后脑被巴路上一块凸起的石块擦了一下,热乎乎的鲜血迸射出来,在条件反射下,他的脸往上一耸,和高温的底盘亲密接触后,发出了滋啦啦的声音,锥心刺骨的疼痛使得他在心里狂叫嚎哭,但口中却不能发声。
终于过去一劫,他发觉自己还痛苦地活着,心里有了丝欣慰。为了防止自己忍受不了剧痛而叫喊,他扭了下身子,在裤兜里掏出一个圆球。
那是他事先在一个性用品商店买的,叫做口球,是一种用具。塑胶球的两端各系一条长绳,把球含在嘴里,绳子紧系在脑后。这样,无论是千刀万刮或是热油蒸煮,他都只会咬着球呜咽,不会发出大的声音。
当时买这个东西的时候,林星羽还极为鄙视地对他说:“变态,下流胚子!”
他没辩解,只是猥亵地一笑。就像一位名人说过的,下贱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好在,在接下来的路程,地面比较平坦。虽然身上一些部位被热流烫起了泡,虽痛苦但宁静。还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车子行驶到了一条没有隔栏的马路上,迎面飞驰过来一辆跑车,眼看就要相撞时,双方都紧急刹车并疯狂地扭转着方向盘。
在两辆相互躲闪,在马路上跳起圆舞曲之际,他被一股强大的扭转力自车底甩了出去,如激浪中的舢板一样翻滚、盘旋。突然,他感到自己的头撞在了一个炙热的轮胎上,它是属于跑车的,顷刻间就会碾碎他的头骨。
冷深焰慌乱中爆出双掌,砸向车轮,以求绝地反击,救出自己的头颅。这时,他的右掌迸射出一道红色光焰,和刹车火花混杂在一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光焰发出反作用力滑了出去,而且有个声音在低声对他说:“别慌,用右手撑地!”
他照做不误,眼看着自己的头顶就要撞上一块巨石时,身体离奇地以锐角扭转,并打了几个旋,重新插入了正在盘旋的现代车底,牢牢地贴附在上面。
“有神助我!”惊魂甫定的他暗叹着。“做得好!”冥冥中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发觉这声音不是从外部发出,而是在自己的脑子里萦绕,瞬时明白,自己与冷冻人中的高人建立了联结,而且他就是族里的将军:晏穹!是无数在苦难中的冷冻人潜意识深处的一个伟大的神一样的人物!
现代车,经过几番盘旋后又颠簸了几下停了下来,车窗打开,传出眼镜的一阵暴骂声。劫后余生的跑车司机也对话了几句,就迅速驱车离开。
经这番折腾,酒意被驱散了一大半的眼镜继续开车,而且口中还是不断地咒骂。在冷深焰通过妈妈留存的记忆中,面对所谓的病人,他是一个笑面医魔,通过现在的表现来看,伪装卸下后,便显露出他暴躁、粗野的本性。
约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从眼镜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气来看,这可能就是他的住所。
“真他妈倒霉,回头干死他!”眼镜谩骂着,并喃喃自语,“71456。”看来这是那辆与他险些相撞的跑车的车号。
一阵沓沓声传来,是四足动物的声音,并伴随着呕——呕——的两声嗥叫,竟然是狼!
“二帅,过来。”随着一阵方便袋发出的窸窣声后,又传来噗的一声投掷东西的声音。
那只叫二帅的公狼窜了过去,叼了一块主人扔给的牛肉,大块朵颐起来。突然,它支起耳朵,摇了下头,又俯下身去,边嗤嗤嗅着地面,边向车底巡来。
它伸出爪子,边嘶叫着边撩着车底,然后,转过头,冲着眼镜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下完了!被狼闻到了!”冷深焰闭上双眼,等待悲剧的发生。
眼镜会意了二帅的提示,猛地踹了车侧一脚,发出哐的剧响。“是谁?给我滚出来!”
冷深焰敛声屏气,爱死爱活,置之不理。这时,纸尿裤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吓出了尿意的任由体液奔放了一下。车底,滴嗒滴嗒地响着,冷深焰看到亦闻到。
“妈的,车底下漏水?准时刚才让那个狗崽子撞的,看我不弄死他!二帅,不管他,我们回家。”
尽管不情愿,二帅还是跟着主人回房,并不时的回头向车底张望一下。
离奇、幸运脱险的冷深焰不由心中一阵狂喜,内心激动不已,身上的阵痛也减轻了许多。戴着口球的他尽管双颊被撑着鼓涨,但还是禁不住咧了下嘴角,发出了笑意。
但这心情和身子一放松,就如江河入海一样激出了一个:
屁!
这个屁是高亢、嘹亮而且是致命的,悠长的旋律刹时击碎了夜空的静谧,同时也把他复仇的计划化为泡影。
眼镜怒吼一声如风而至,一群蛇瞬间攻入车底,绕满了冷深焰的全身,并把他硬生生地拖拽出来。
这次是死定了,没救了,百分之百了!
但转机就在一瞬间。砰的一声,一个黑衣人影落在车顶上。一阵响铃般的女子的笑声盈出,伴随着一声问候:“眼镜,又要杀谁?难道还嫌不够昭彰?”
“你是谁?”眼镜问了一句废话,黑衣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