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笙和唐天刚走到祁府的大门口,就被看门的门房给拦下了。
“我们大人说过,不管是谁来,一律不得进入。”
鱼初笙和唐天对视了一眼。唐天拿出安宁王府的令牌,道:“我们是安宁王府的人,找你们家大人有点事,还请你们禀告一声。”
拦门的人并不放行。
想来也是,祁府的小公子祁如尚刚丢了性命,这时候,不管是谁来拜访,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祁府都有理由不迎客。
鱼初笙刚想开口,就听到了些微的喧哗声。
祁府的下人和唐天,还有鱼初笙的目光,都朝着远处望了过去。
正缓缓走来的,像是一队送亲的队伍的样子的人,但是并没有吹乐器,阵势还算浩大,足足排了很长的队。
服装统一,步伐整齐。
队伍的最前方,一男子骑着高马,姿态高傲,一身青色锦衣,衬的他的容貌,看起来有几分不羁。
鱼初笙反应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那次赏月宴上,让太后给他和祁绣影赐婚的珏王洛云起。
他今日来……看这阵势,像是来送彩礼的?
他不知道,祁府死人了吗?也对,祁子舟去杀洛云清,是秘密行动,别人都不知道。
那么祁如尚的死,应该也没人知道。
祁府的人看到骑马而来的洛云起,也是一怔,扫了一眼后面的队伍,道:“不知珏王今日来是做何?我们家大人说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珏王从马上下来,直接走到众人面前,看了一眼上方的牌匾,道:“本王来先送些聘礼。”
和洛云清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珏王是个fēng_liú王爷,他的韵事鱼初笙也不是没听钱远墨说过。这近距离接近,真的是很容易就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展现出的放荡气质。
祁府的人也倒是不卑不亢,道:“珏王有所不知,相府这几日有白事,我们家大人说了,不论是谁,都不能放进去。”
珏王这才扫了他们一眼,看见他们身上挂了孝,他似乎是思量了一番,道:“本王将要回封地了,左相大人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本王?”
那人明显很为难,迟疑着出声:“这……”
珏王不屑地笑了笑,对着他后面的人说:“把东西都抬进去。”
祁府的人看是拦不住了,还想说些什么时,珏王再一次开了口:“我跟你们家小姐有婚约,是太后亲赐的,不日后也是要成亲的,本王这京都官邸里放了一些东西,先送过来,等过几日,本王再来迎亲。”
随着他的话落,他的人搬着东西直接往祁府里进。
祁府的人根本没法拦,虽然珏王没有什么实权,但他们也是得罪不起的。
鱼初笙和唐天,正想凑着跟进去,就见珏王仔仔细细地把他们两个打量了一番,道:“你是我六哥身边的那个护卫吧。”这话是对唐天说的。
唐天点头。珏王倒是没有问他们为什么来祁府,就以强硬的姿势,带着他的人,进了府。
祁府的门房也没空管鱼初笙和唐天了,连忙去里面通报,鱼初笙和唐天顺势跟着也进去了。
冷冷清清。
本来就是深秋,鱼初笙穿着秋衫,都能感觉到凉意,在这祁府里,却感觉凉意更刺骨。
大概是心境的缘故。即使秋阳高照,也还是觉得所到之处是万里冰封。
门房跑的很快,都还没有等鱼初笙一行人进花厅,门房一边跑一边喊:“大人,珏王殿下来了!”
祁子舟很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自祁如尚在山洞里出事距现在,也不过两日时间,鱼初笙却觉得,祁子舟仿佛一夕之间沧桑了很多。
一向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子,今日着一身白衫,通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一向温和的脸上,是遮挡不住的疲惫。
下巴上甚至布满了青色的胡茬,那颗红痣,就隐藏在草草的胡茬里。
哪里会有心迎客。
珏王很快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道:“左相大人,本王今日来,一是先送来些聘礼,二是想商量一下吉日,我回了封地好做打算,来迎娶令妹。”
祁子舟毫不客气:“珏王殿下请回吧,下官的幼弟意外丢了性命。”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是痛苦的神情。
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官恐怕无法与殿下商量婚事。”
话落,他直接摆了摆手,就要转身离开。
珏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直接掰过祁子舟的肩膀,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不想把你的妹妹嫁给本王,找的理由也真是蹩脚,本王今天还就要商量婚期了,不仅如此,本王还要见上你妹妹一面……”
祁子舟回过身,眉宇之间透露着不耐烦。
他甩开珏王的手,道:“请殿下不要无事生非。”
珏王也不甘心:“本王无事生非?我看无事生非的是左相大人吧,本王与你妹妹的婚约,可是太后亲自定下的,左相是不是以为,你是我皇兄身边的重臣,就可以得罪本王了?怎么说本王也是亲王……”
洛云起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鱼初笙给打断了:“那看来珏王是不怕祁府更不怕左相了?”
祁子舟这才朝鱼初笙和唐天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应该是太疲惫,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所以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开始揣摩刚才鱼初笙说的话。
珏王洛云起不屑道:“本王堂堂亲王,怎么会怕区区一个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