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暗叹一声,孙婆婆要杀那小孩,他是保他不住,救他不了了。
那小孩放声大叫道:“爹,娘,你们的仇孩儿今生是报不了了,来生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生孩儿一定位你们报仇!”说罢,紧闭双目,身子颤个不停。
谁料,孙婆婆并没有动手杀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错,有股子犟劲,老妪喜欢。小子,你若真认了错,老妪杀了也就杀了。
不错,不错,小子,莫要学那些奸诈之人,薄情之辈,处处透着虚伪。自己认定的事,又何必管别人怎么想?”
孙婆婆嘴中的“奸诈之人,薄情之辈”明显指的是李风云,简直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偏偏此人武功奇高,当初连疯和尚也不能奈何她,更不消说是李风云了。
李风云“嘿嘿”讪讪笑了两声,只当没有听见,收了宝刀。
可是孙婆婆却不肯罢休,喝道:“奸诈的小子,你来这里究竟为了何事,还不快说?”
李风云怎肯将疯和尚的秘密泄露出来,只是不答。
孙婆婆越看李风云越有气,冷哼一声:“你不说便当老妪不知么?疯和尚能有什么东西可藏,无非是他那本破秘籍,还有那把破剑。老妪知道道了,一定是疯和尚临死前把那本破秘籍留给了你,那秘籍就藏在这陈家村附近,是也不是?”
李风云心中暗叹,这孙婆婆脾气火爆,但心思却细腻得很,才这么短时间便猜出了其中的底细。连这等事也知道,可见孙婆婆虽然跟疯和尚不对付,但实际上交情匪浅。
见隐瞒不住,李风云只得承认道:“不错,疯和尚的确要我将他家传秘籍于宝剑取出,但并未将那秘籍与宝剑传于我。只是要我答应代他收徒,好不让前代的心血付之东流。”
孙婆婆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总算他还记得他姓独孤,没有忘本。”又抬头问李风云:“《独孤剑谱》在哪里?”
李风云答道:“这个我可不能说?”
“不能说?”孙婆婆怒道,“难道你怀疑老妪会贪图他那本破剑谱?难道老妪打不过那个疯和尚?
哼,你不说,老妪不会自己寻么?陈家村总共才这么大,找人来把这里犁上一遍,总能找到。总之,独孤家的那本破剑谱,不能落入旁姓人的手中。”
苏语侬奇道:“婆婆姓孙,难道不算是旁姓人?”
孙婆婆横了苏语侬一眼:“老妪说话,几时轮到你这妖女插嘴?”又对李风云道:“老妪虽然姓孙,不过算起来,疯和尚是老妪的表弟。臭小子,你说,那破剑谱不由老妪掌管,又由谁来掌管?”
李风云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孙婆婆与疯和尚之间竟然有如此渊源,真不知为何他们后来闹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还有那高显扬,显然跟孙婆婆交情不浅,要不然,孙婆婆又怎会来到这陈家村。
“前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疯和尚,还有那位高显扬前辈。”李风云小心地问。这毕竟人家的事,如果孙婆婆不肯说,他这样问已经很过份了。
果然,孙婆婆瞪目道:“老妪的事,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又闭目沉思良久,道:“当年的事,是非错对,谁也说不清楚,也许真的是老妪做得过份了一点。”
李风云心道:“一定是了,疯和尚生性洒脱,就算有错也不会太大。那高显扬,既然能与疯和尚结为兄弟,相信也不会有大错。”
孙婆婆摇了摇头,指着那点着香烛的土堆,道:“那便是高驸马的葬身之所,他是宫主的丈夫,大唐的驸马。”
李风云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已经猜到。转头看那土堆,土堆上枯草一片,前面并无墓碑,孙婆婆若是不说,李风云真想不到那就是高显扬的坟冢。
孙婆婆又长长吐了口气,低声道:“也是老妪未过门的丈夫。”
“啊!”李风云、苏语侬齐齐捂住了嘴巴。
“原来也是一个负心人!”苏语侬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李风云。
“那倒不是!”孙婆婆道,“当年的事,很难说是他错,还是老妪错,或者大家都没错,错的只是天意,形势所逼,造化捉弄……罢了,说那些事做什么?尘归尘,土归土,最终都不是死的死,散的散,包括燕无双那个无情无义的薄幸之辈在内,又有谁真落得好结果呢?”
李风云心中纳闷,暗道:“这件事怎么还跟燕师兄扯上关系了?燕师兄是无情无义的薄幸之辈?怎么可能?燕师兄也了耶律月终身未娶,如果这样也算无情无义,那什么才叫有情有义?
难道是这老婆娘当年单相思,所以……”
“你这臭小子,眼珠乱转,在胡思乱想什么?”忽然,孙婆婆怒喝道。
苏语侬在一旁掩嘴偷笑。
“我眼珠乱转了吗?”李风云心想,“这个毛病得改。”
“现在,你该说出《独孤秘籍》藏在哪里了吧?”孙婆婆不再提当年的事,厉声问道。
李风云叹了口气,说道:“并非我不肯说,只是我答应过疯和尚,代他收徒弟,怎好……”
“这件事不必你操心,徒弟老妪帮他选好了!”孙婆婆打断李风云的话,“来日去阴曹地府,老妪自然会向他交代。独孤家的事,何须外人代劳?”
“选好了?”李风云奇道,“难道前辈找到独孤一脉的后人?”
孙婆婆摇摇头,答道:“臭和尚找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老妪哪有那么快找得到?也许疯和尚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