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媛儿神色凄凉,回到冯府,自然瞒不过冯道,冯道听罢大怒,将冯媛儿禁足在府中,不许她出府。
莫轻言的事了,一家人搬回了莫府,杜如月记挂师父,每年春暖花开之时,她师父便会偷偷潜入来杜府一两个月,教授杜如月功夫,如今她不在杜府,不知师父她会怎样,这世上,真正对她好的人,除了莫轻言,恐怕就是她师父了。至于李风云,不提这厮也罢。
莫轻言见杜如月一心要去万花谷,也不阻拦,只是担心她江湖经验少,受了歹人的暗算,李风云正被冯道折磨得苦不堪言,自告奋勇护送杜如月去万花谷,正好可再去扬州,寻找那个虞不全。
冯道没有难为李风云,只说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便不再管他,于是,李风云陪着杜如月拜别了莫轻言、冯道等人,打点行装,离开京师开封,直朝南方而去。
镇州风雨楼富贵阁中,十七与冷雨轩站在那名微胖的壮汉面前。
“事情就是这样?”那壮汉问道。
“不错,主上,事情就是这样!”冷雨轩恭恭敬敬地答道,“我们仔细观察了莫轻言几天,他的确放弃追查那件案子,又有燕国公庇护他,为了不挑起主上与燕国公之间冲突,属下认为,没有必要非杀莫轻言不可。
而且,据属下观察,这个莫轻言是个不错的人才,对石家并无什么忠心,主上日后大事得成,重振朝纲,平定天下,少不得要用到这类人才,杀之也未免可惜,所以自作主张,放过了他,还请主上责罚。”
那壮汉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与十七做得不错,小小一个捕快,杀不杀都无关大局,倒是冯道这只老狐狸,可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朝中也不算无人,也有人能看出这件事不能再查下去,景延广那蠢货还没这本事,冯道从来都是明哲保身,能不说,他不会轻易开口,莫非,石重贵那小儿又准备启用桑维翰?
看来,我们以后的行动也要收敛一些。毕竟,目前的局势,契丹入侵中原,固然是个契机,但若让契丹赢得太容易,对我们也不是件好事。
赵延寿那边怎么说?”
“燕王的人说,契丹军南下,只要主上能拨乱反正,裂土封王并非是不可能的事。若是不识时务,那……”说到这里,冷雨轩低下了头。
“那又怎样?十九,你直管说。”那壮汉道。
“他说,若是不识时务,契丹大军南下之时,便是杜家飞灰湮灭之际,一场富贵,难免镜花水月,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十九低头答道。
“岂有此理!”那壮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区区一个赵延寿也敢在本帅面前指手画脚,他算什么东西,当年还是我杜重威(注1)的手下败将,投降了契丹,封了他一个燕王,便趾高气扬起来,当初若不是我杜重威手下留情,他早就是冢中枯骨了。我成德军数万将士难道都吃素的吗?凭他也想抢金銮殿上的那把金椅?早知今日,本帅……燕王的位子还不知是谁的!”
“是,是,是赵延寿鼠目寸光,不识好歹,不念旧情,妄自尊大,主上英明!”十九急声道。
杜重威摆摆手,叹了口气,道:“十九,奉承的话不必多说,我还不是那种昏庸之辈。赵延寿那边的线还是由你牵着,说不得什么时候便用得上。十七、十九,这一趟,辛苦你们了,事成之日,少不得你们的功劳。”
“主上说的是哪里话!这是属下的本分。”十九急忙推让道。
十七也拱了拱手,木然道:“不敢。”
“还有什么事么?”杜重威又问道。
“是二小姐的事。”十九迟疑了一下,道,“最新的消息,二小姐朝南去了,同行的还有那个李风云,是不是该将二小姐她请回来?”
杜重威沉吟了片刻,摆手道:“不必了,她朝南去,自然是要投奔她的那个师父,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只可惜这件事发现得晚了点,要不然……十九,安排人沿途监视她的行踪,保护她的安全即可,其它的事,静观其变吧!”
“是,十九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二小姐!不过那个李风云,奸诈得很,是不是该早些除掉为好?”十九试探着问道。
“哼,一个江湖小子,哪值得费那些工夫?”杜重威有些不屑,瞟了十九一眼,道,“十七,如月的安全,就交由你负责,如有可能,最好能找到那个女人的藏身之所,以后用得着。”
“是!”十七答道。
三人又在风雨楼中计议了片刻,十七与十九便告辞出来,这时一名伙计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在十九耳边耳语了几句,十九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转道去了洛阳方向,他们要做什么?”
又对那伙计道:“二小姐安全的事,已经交由十七负责,以后你直接对他说便可。”
牛头山,位于洛阳以东,山势险要,向来是藏污纳垢之地,特别是在乱世,山见的土匪贼寇更是多如牛毛。如今四方军阀割据,朝堂徒有虚名,又哪有人去管那些呼啸在山林中的绿林豪杰?
“杜少陵有诗云:‘路出双林外,亭窥万井中。江城孤照日,山谷远含风。兵革身将老,关河信不通。犹残数行泪,忍对百花丛。’便是写的这牛头山。”
离开了开封,李风云忽然想起当初答应给平安客栈老板白福通的那封信一直都没送,与杜如月说了,反正离春暖花开之时还早,杜如月便答应先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