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提心吊胆望着李风云,醉道人是什么人,那可是绝世高手,天下间有谁敢在绝世高手面前,一口一个“老子”发火?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李风云了。
“说完了吗?”奇怪的是醉道人却没有因为李风云的狂语而生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说完,老子还有话要说!”李风云大声吼道。
他心里真的藏有股邪火,这股邪火无人可以诉说,想要发泄,却无处可以发泄,只能深深地压制在心底。
这股邪火,不只是对种种际遇的不满,也有对有情难成眷属的恨意,有志难申的怨忿,对命运的不满,对人情世故的失望……究竟是什么,往往难以用言语表示清楚。
在平时,那些不开心的事,李风云尽量不去想它,这股邪火潜藏在心底,久而久之,已经让他习惯,甚至以为这股邪火已经渐渐熄灭。谁料到,醉道人的几句,却让这股邪火再也压制不住,完全不受控制地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李风云也不知道自己发泄了多久,说了多少不可思议的话,他只觉得一股洪流在心中泛滥,不吐不快,说到最后,他竟然泪流满面,情难自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当场的众人渐渐地并不觉得李风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股这样的心火,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无法向人启齿,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人心中的火真的就会慢慢熄灭,但有的火却随着时间的酝酿,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烈,不时灼烧心中最深的痛楚。
偶然某个机会,不经意的几句话,便能撩拨起滔天的烈焰,疾风骤雨般地突破道道压制,做出许多难以思量的事情。
也许,这就人们常说的人心底的魔鬼。人,谁的心中没有藏着一只教人发狂的魔鬼?
渐渐地,李风云沉静下来,理智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中来,抹干眼中的热泪,看着周围的众人都静悄悄地望着他,回想刚才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李风云有些后悔。
太丢人了!怎么说他也是青囊门挂名的长老,声名赫赫的悍将,居然当众嚎啕大哭,这睿智勇猛的形象完全被毁于一旦。
“想不到你心中也藏有这么多的委屈与不平!”醉道人叹了口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这世上的大义,总该有人来承担。他们都不成,他们心中的那片纯净早被这世上的染缸染得乌七八黑。
指望他们,他们只会将天下当成一只肥美的野鹿,谁抢去谁就可以宰杀,喝血吃肉,大快朵颐。
也别怪天下苍生,天下间的黎明百姓早被生存的压力压弯了腰,今天尚且不知明日的生死,又怎么可能抬起头来看更远的路?
这世上能担当大任者并不多,寥寥无几,你不挺身而出,有能指望谁去?”
李风云暗道:“难道我真有这般重要么?”
醉老道接着道:“野狐禅说你身怀大任,或许会引发数千年来未有之大变革。老实说,老道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更不明白这数千年来未有之大变革究竟是什么,不过,老道却非常想在有生之年看看,那究竟是什么,对我华夏的传承是好还是坏。
我华夏从古至今,传承不下数千年,但始终摆脱不了一鸡死一鸡鸣的宿命怪圈,老道很希望,你能带着这一代人走出这个怪圈,走出一条新路来。
李风云,你真的能做得到么?”
李风云一阵发呆,答道:“醉老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李风云不过是个野小子罢了,哪有那般厉害。”
醉老道摇摇头,道:“边走边看吧,该说的话,老道已经说了,何去何从,还要看你自己斟酌!”
说罢,醉老道两袖一挥,人影一闪,直朝崖边奔去。
来到崖边,醉老道也不走那出口,身形笔直向那山崖蹿了上去,那如刀削斧砍的的峭壁,在醉道人脚下犹如坦途,只借着山崖峭壁上的一点点缝隙和凸起,醉道人如同一只大雁般冲天而起,不多时便消失在山中的云雾之中。
这种本事,李风云现在还做不到,过去他也只见过长白老怪施展过这样的本事,而且还要借助山崖间的藤蔓、青草,手足并用方可,远没有醉道人这般潇洒自如,浑若遗世仙人。
如果连像醉道人这样的绝世高手也难以摆脱这世间事的纠缠,那他又何能遗世独立?
李风云怔怔地想着。
“风云哥哥,该去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知几时,苏语侬站在了李风云身边,轻声道,“纵使失败了,又能如何?莫要让心中留有遗憾。在语侬心中,风云哥哥永远是那个笑傲江湖的大英雄,大豪杰!”
李风云回过神来,道:“可是青囊门的事……”
“青囊门的事,你不必担心!”苏语侬含笑答道,“如今大事已定,有醉道人的话在,南唐恐怕还没有胆量再来找我青囊门的麻烦。
事情还会依照原来所议定的,想要留在药王谷的弟子,仍旧会留在药王谷,我会带领愿意出去闯荡一番的弟子前往白云山庄,广收门徒,为重振青囊门打好基础。
不过这重振师门的事,一时也难见成效。你留下来帮我也帮不上多大的忙。
如果语侬连这些事情都处理不来,就不配做青囊门的掌门。”
刘明忠上前几步,道:“李长老,此事过后,刘某才知自己何等糊涂,利欲熏心之下,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从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