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呆了一呆,刚才吓唬李风云、苏语侬是一回事,如今真要动手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又是一回事。李凤鸣虽与李风云、苏语侬交往不多,但深知两人的秉性,两人虽爱闹事,但绝不会牵连无辜,所以他有把握到最后时刻这两人一定会妥协。
但是刘公公忽然发出这等要求,教他听还是不听?又教他如何下得去手?而且,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招降青囊门,而不是与青囊门结下血海深仇。威逼利诱种种手段都可以,但是一旦杀了人,这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李统领,你难道没听见吗?咱家叫你把这帮反贼全部都杀光,一个也不留!咱家可是皇上指定的钦差正使,咱家的话代表皇上,难道你连皇上的意旨也敢违抗?”刘公公威胁道。
“不可,李大人,当初商量好的可不是这样!”陈宜贤忍不住急道。
此语一出,众人脸色大变,刘明忠指着陈宜贤喝道:“陈长老,莫非是你出卖了药王谷,将官兵引入谷来的?你你你,你怎可做出这等事来?”
“不是,不是我!”陈宜贤神情有些慌乱,连退了几步,与众人拉开距离。
“不是你,那官兵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谷来,我原本就在怀疑,凭赵仪仇那逆贼,如何对我药王谷如此了解,而且还这么巧,在我青囊门接任大典之际包围了青囊殿。你说,若不是你,这些事情如何解释?”刘明忠神情激动,身子忍不住发颤。
陈宜贤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的大舅子,他没料到陈宜贤居然会背着他做出这等事情来,这怎会不让他激愤?
陈宜贤神色也有些激动,大声道:“刘长老,我也不想这般,可是不这么做,我们青囊门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难道你真甘心屈居于一个黄毛丫头之下?
这些年含辛茹苦,苦心孤诣保存药王谷的是谁?还不是我们几个长老,没有我们,药王谷早散了,青囊门也早没了!
刘长老,这掌门之位若是传给你,我陈宜贤二话没说,我服。这些年你为青囊门所做的一切,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你够资格接掌青囊门。
但她苏语侬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继承我青囊门掌门之位?要我陈宜贤臣服在这个黄毛丫头的裙下,我呸,门也没有。
不错,与李凤鸣李大人商谈此事的的确是我,但引官兵入谷的的确不是我,许长老,难道你还想隔岸观火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向了许智崇许长老。
“你,许长老,你也参加了?难道是你将官兵引入谷来的?”刘明忠脸色瞬时变得煞白,许智崇足智多谋,是青囊门有名的智多星,平日里并没有明显的主意,很本分的一个人,刘明忠猜谁也没猜到许智崇会背叛青囊门。
而且,许智崇最擅长的便是机关之学,谷中的种种机关,大多都是由许智崇亲手打造,他若背叛了青囊门,那青囊门的防御的确是如同虚设。
没想到,药王谷五位长老,转眼间就背叛了两位,刘明忠觉着天似乎要塌了。
许智崇也缓步退了出去,站在陈宜贤身边,叹了口气,道:“刘长老,陈长老说得没错,事到如今,我青囊门的确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李风云说得不错,再这么下去,青囊门恐怕等不到被别人灭,自己便能将自己弄没了。是该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但是,我不同意将希望寄托在苏姑娘身上,虽然我对苏姑娘并无偏见。当初虞不全虞掌门都没有完成的事情,他的徒弟又怎么可能完成?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投靠朝廷,有朝廷的支持,我青囊门中兴的机会就会大出许多。这可要比单单靠一个小姑娘要靠谱许多。
刘长老,别坚持了,接受朝廷的善意,接受皇帝的册封,你就是我青囊门的掌门。
还有各位师兄师弟,过来吧,这恐怕是我青囊门重整旗鼓的唯一机会,难道你们真忍心看着青囊门列代祖师数百年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吗?难道你们真愿意看着辛辛苦苦教导出来的弟子,就这么喋血谷中吗?”
众人都沉默了。
李风云见势不妙,大声道:“这难道就是刚才在青囊殿中所说的‘多难兴邦’?这难道便是青囊门的‘忠贞弟子’?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看纯粹是一群乌合之众,大难临头各自飞之辈,扯那些理由做什么?难道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看不清你们的真面目?”
苏语侬也冷着脸道:“许师伯,陈师叔,这恐怕是语侬最后一次叫你们师叔师伯了。俗语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你们要投靠朝廷,我不拦你们,但从此以后,我以青囊门第三十八代掌门人的身份宣布,你们与我青囊门再无瓜葛,你们已经不是我青囊门的弟子。
不过,话也要说清楚,你们要投靠朝廷,做南唐的鹰犬,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但是你们不该,引外敌进入药王谷,陷我青囊门于危亡之中。
你们这般做,无异于青囊门的叛逆,与赵仪仇又有什么区别?
我苏语侬以青囊门掌门的身份在此发誓,若是我青囊门在此一役中所有弟子都死伤殆尽,那自无话可说,可是只要有一名青囊门弟子活着,都会找你们算清今日之帐。”
许智崇长叹一声,道:“苏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况且,青囊门谁是掌门还未为定数,你说的这些话,算不得数,也代表不了青囊门。刘长老,你说呢?你当如何决断。”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