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孙婆婆,一股邪火从李风云心头涌出,若不是她,若不是那些像她那样的人,为了那不切实际的野心,从中阻挠,他与杜如月又怎会落得如今要孔雀东南飞的地步?
松开杜如月,李风云一语不发,直勾勾地瞪着孙婆婆,一步步朝她走去,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做响。
孙婆婆一顿手中的铁杖,冷声道:“李风云,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敢跟老妪动手不成?”
杜如月大急,一把从背后揽住李风云的腰,哭道:“风云,别跟她打,你打不过她。”她与李风云相处如此之久,李风云的性子她如何不知?说到底,李风云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真要惹恼了他,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的与人拼命。
而这次,李风云真是打算跟孙婆婆拼了。
“放开我!”李风云大声吼道。
“我不放!”杜如月泣不成声。
孙婆婆大怒,用铁杖指着李风云,喝道:“臭小子,你居然敢对如月这般说话,看来不教训教训你,真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人影一闪,一指直向李风云胸口戳去。
杜如月没料到孙婆婆居然会先动手,急忙闪身挡在李风云的身前,将李风云往身后一推,大叫道:“快走啊!”
李风云一呆,他怎会不知自己不是孙婆婆的对手,只是此时他心痛如绞,肝肠寸断,只觉得了无生趣,只想与人大战一场,即便是被孙婆婆打死,也好过受这万虫噬咬的痛楚。
“闪开!”孙婆婆一把将杜如月推到一边,挥杖朝李风云砸去。
李风云浑浑噩噩,但身体的本能还在,身体后撤一步,避开孙婆婆的那一杖,身子向前一滑,从孙婆婆的杖影中切入进来,一巴掌便朝孙婆婆脸上抽来。掌未到,掌风已到了,一股剑气迎面而来。
孙婆婆心中一震,她对李风云武功的认知还停留在三个多月前的泰巅争锋,没料到才过了三个多月,李风云居然连剑气也领悟到了。
她只恼怒李风云对杜如月纠缠不清,心中并无杀李风云之意,只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将他撵走罢了,所以下手其实是有分寸的。料定李风云有能力躲闪而无力反抗,却没料到李风云有如此神来一招,这时想要躲避这疾如闪电的一巴掌,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啪”的一声,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孙婆婆的脸上。
当然,李风云仓促之间出招,掌上虽带有内力,当内力并不强,虽带剑气,但还破不开孙婆婆的护体罡煞之气,这一巴掌其实并没有伤到孙婆婆。以李风云现在的功力,莫说这一巴掌只带有三成的功力,便是带上十成的功力,也未必真能伤得到孙婆婆。
可是那一巴掌毕竟是清脆地扇到了孙婆婆的脸上,这种羞辱对素来高傲的孙婆婆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孙婆婆的脸由白转红又转赤,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腾空而起:“臭小子,你安敢辱没老妪!”狂怒之下,一掌用尽全力拍向李风云,掌风已经罩住了李风云所有的退路。
李风云一呆,他那一招完全是无意识中使出,没料到真能抽中孙婆婆,毕竟,他与孙婆婆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实在相差太大。
这时眼看着孙婆婆一掌拍来,掌风封死了他退路,李风云便知这一掌他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也闪避不开。不过也好,这不正是他所求的么?什么天下大事,什么儿女情长,都再与他无关了。
不知世上是否真有地府,若有地府,数十年后再与她相见,不知还能认得出她来?不知世上是否真有来世,若有来世,不知有没有机会与她再聚?
李风云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倩影,不做抵挡,只待死神的降临。
“砰”的一声,一道人影闪过,鲜血飞溅,堂内的那尊佛像被撞飞,砸在墙壁伤,被砸得粉碎。
“怎么回事?我没死?”李风云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脑袋,心中十分不解。
再看那孙婆婆,“蹬蹬蹬”连退了数步,脸色煞白,“哇”的口吐出一口精血。
“如月!你怎生这般傻?”孙婆婆手杵着铁杖,哀声叹道。
李风云心中一惊,这才发现他身上还伏有一人,浑身上下软绵绵似乎没有半点气力。仔细一看,不是杜如月又是何人?
原来,就在李风云闭目待死的那一刹那,杜如月一纵身跃到了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李风云。
孙婆婆没料到杜如月会舍身救李风云,猝不及防,急忙收掌,可是那一掌他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又岂是想收便能收得住的?虽然收了九成的功力,但终究还是有一成功力没能收得住。
数十年来孙婆婆苦修不已,这一成功力,又岂是杜如月能够抵挡得住的,这一成掌力,直打得杜如月口吐鲜血,五脏六腑尽皆破裂,撞在了李风云的身上,又带着李风云撞飞了堂中的玉瓷佛像。此时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孙婆婆同样也不好受,猛然收回掌力,掌力会加倍反噬起身,等若是一个比她功力高出一倍的高手与她对了一掌,而且是在孙婆婆完全不设防备的情况下。一时间,孙婆婆内息错乱,胸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内息乱蹿,让她自己也同样受了不轻的内伤。
“阿弥陀佛,这又是为哪般?”佛堂内人影一闪,闪入一位身穿红色袈裟的番僧,双手合十叹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