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三人也随庄民涌到了庄墙处,看一看周围的庄民,也不过百余号人,而那庄墙不过是一人来高,两尺来厚的土墙,想靠这百余号乌合之众凭墙击败那伙强盗,除非那些强人都是纸糊的。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颤颤巍巍地顺着一杆竹梯爬上了墙头,探出干瘦的脑袋,颤声哀求道:“大大大王,刘刘刘刘家庄一向贫苦,总共才多少人,怎怎怎拿得出这些东西?”
“拿不出?”庄外的强人哈哈大笑,“拿不出好说,送出一半人的脑袋,大爷就只收你一半的东西,送出九成人的脑袋,大爷就只收你一成的东西,砍掉所有人的脑袋,大爷也不要你们送东西出来了,自个儿进来取!”
“这些盗匪,”莫轻言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做响,“这里离镇州城多远,他们居然胆敢来这里打劫。官兵难道就不管吗?”
“莫提那些官兵了,”一名庄稼汉答道,“比土匪还狠,自从那个新大人来了咱们这里,天高了三尺,地薄了三尺。各种名目的税加了一倍都不止,人头税更收到了十年后,以前咱赵家庄还算过得去,如今哪家不是半年糠米半年野菜?土匪总还能商量,官兵只拿刀子跟咱们商量。收税时官兵才会过来,平日里,就算庄中的乡亲被土匪杀光了,官府理也不理。”
听了这话,杜如月低着脑袋,羞得满脸通红。
李风云也爬上墙头,朝外探看,只见庄前聚集着五十多名土匪,高举着火把,将庄前照得宛若白昼,庄子周围更有不少零星的火把,算一算至少也有三四十人。
“才这么点人,”李风云自信满满,浑不将庄外的土匪放在眼里,道,“老子出去砍杀他们一顿,至少也能杀掉他们一半的人。”自从他一招摆平了那七八个官兵之后,李风云自信心高涨。
周围的庄稼汉大惊,急忙道:“杀不得,杀不得,这些土匪都凶得很,咱们三四个人都打不过他们一个,你们杀了他们的人,走了自然无事,他们却会将这笔账算在咱们身上,只怕那时,咱们赵家庄真个是一个也活不成了。”
这时莫轻言也攀上了墙头,张望了一阵,眉头紧皱,道:“似乎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李风云侧头问道。
“这些都不是普通的毛贼,”莫轻言答道,“个个有马,身手矫健,你看那个光头,印堂凸起,内功显然不弱,还有那个,明显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之类横练功夫的,而且修为还不差,那个络腮胡子的,神光内敛,内力远在我之上。还有那些个,步伐轻盈沉稳,没有十多年的苦练,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再看这些人挂兵刃的位置,都是最快拔出兵刃的地方,这样的人,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才有的习惯。”
李风云被他说得有些发毛,问道:“你是说我打他们不过?”
“打不过,打不过,其中任何一个小喽啰,你要对付都很悬,更不要说为首的那几个,莫说是你,我也没有把握。”莫轻言摇头道,“这么多高手,聚集到一起,居然来打劫一个小小的赵家庄,说不过去,不可能。除非他们另有目的。要来抢劫赵家庄,顶多来五六人就绰绰有余,何必大动周张?”
“有什么目的?”李风云有些发傻,“兴许他们是想那个什么坛子里抓乌龟,那个什么不用打架就让别人投降……”
“是瓮中捉鳖,不战而屈人之兵。”杜如月忍不住道,“抓的就是你这只土鳖。”
“都一样,”李风云挠挠脑袋,低声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骑着马,逃吧!”
“那村民怎么办?”莫轻言问道。
“管他们做什么?反正跟他们又不熟,他们是死是活,关老子屁事?”李风云答道。
莫轻言皱眉问道:“怎可这样,你习武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抢钱抢女人,当土霸王了,你问这个干嘛?”李风云奇道,“难道你的意思是干脆咱们投奔他们么?不成,这个老子可不干,要打劫,老子自己打旗号,在别人手下做事,窝屈!”
莫轻言心中一阵哀叹,这句话,他算是问错了,他忘了李风云是清平镇出来的人,清平镇是什么地方?那是个土匪窝。
叹了口气,莫轻言道:“二弟和三妹骑着马从庄后逃吧,月高天黑,这些人未必能追得上你!”
“那你不走么?”李风云问道。
“我不走,我也走不了。”莫轻言摇摇头道,“我爷爷是捕快,我爹是捕快,我哥是捕快,我也是捕快,天下哪有见了贼不拿,反而转身而逃的捕快?”
“有什么奇怪,清平镇的捕快都这样,”李风云低声道,“见了贼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又听莫轻言接着道:“我祖祖辈辈受黎民百姓的民脂民膏,又岂能见势不妙,就缩头自保?二弟,三妹,你们却没受过一天的俸禄,更没拿过一文钱的民脂民膏,不必留在这里等死。”
“我不走!”杜如月咬牙道,“要死,我便与大哥死在一块,你也说过,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也好让他知道,这些年,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娘的,”李风云犹豫了一下,狠骂了一句,揉了揉鼻子,眼中放出狠光,“都不走,那老子也不走了,老子总不能连一个小丫头也比不过,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二弟,三妹……”莫轻言胸中一阵热潮澎湃,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