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嚣张而上的滚滚人流,刘知远长叹一口气道:“杜重威运气真不错,居然能找到这等良将,真叫人艳慕!”
郭威侧过头来,低声道:“有良将,要用得好才行。末将瞧那杜重威,不是能容人之人,未必能用好李风云。而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李风云会站在哪一边,还很难说。”
刘知远眼睛一亮,道:“文仲(注1)真有把握?”
郭威呵呵笑道:“大帅可敢与末将赌一把?杜重威性格奸狡而少仁义,喜小利而忘大义,有野心而无见识,实乃志大才疏之辈,不足为患,这从镇州之围就能看得出来。
小小池塘中又怎养得住一条青龙?李风云迟早要离他而去。至于李风云能不能靠到我们这边,就看大帅能不能拢住他的心了。”
刘知远哈哈大笑:“好一句喜小利而忘大义,不错,这句话说得好。杜重威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更远处,杜重威脸上挂着笑,脸色微显阴沉:“‘老子李风云的风云营’!他真这么说?”
“不错,他正是这么说的,是孩儿亲耳听见的,那还有假?而且,听到他这句话的,也不止孩儿一人。”杜弘琏凑近细声道,细长的眼睛中爆出缕缕精光。
当初李风云将他揍得半年起不了床,在父帅心目中的分量大减,今日抓住了李风云的把柄,又岂可放过?
“哈哈哈哈”杜重威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瞟了杜弘琏一眼,“年轻人,有些傲气,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这样的虎将,老夫很喜欢!再说,风云营本就是他的,他这般说,又有何错?
琏儿,用人用其长,你老这样斤斤计较,放不开心怀,能成什么大事?你跟风云那点事,算得了什么?大丈夫要有容人之量,不该这般鼠目寸光!”
“父帅……”杜弘琏没料到杜重威没有丝毫怪罪李风云的意思,反而斥责他,心中大慌,张口正要声辩。
“住口!”杜重威虎下脸来,冷冷地道,“你要再敢像个婆娘一样嚼舌根,本帅就再不许你走出杜府半步!”
杜弘琏满脸灰败,不敢多说半句。
话说李风云率着两千风云营将士,北上援助皇甫遇,阻击契丹军。
典奎拍马赶上李风云,问道:“李老弟,此次北上,你可有什么打算?”
李风云哈哈笑道:“正要与典老哥商量,你便来了。不错,这次北上阻击契丹军,我的确有许多想法。”
“哦,说来听听!”典奎深知李风云,不是那种不知深浅,只会说大话的人,他既然敢在杜重威面前讨下这支军令,必定有一定的把握。
李风云跳下马来,从亲兵那里要来地图,在路边摊开,有派亲兵去叫张俊、张松等人,笑道:“凭咱们这两千人马,还有皇甫将军率领的六千多精骑,想要正面挡住契丹八万铁骑,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人少就代表咱们动作比他们灵活,而且,这此清平镇的疯和尚、白福通等人来援,更让我们凭添了许多胜算。
论高手,咱们一流高手就有四位,二流高手更有三十三位之多,我想,单凭这一点,契丹的任何一只兵马也无法与我们风云营相提并论。”
听闻契丹再次南侵,疯和尚、白福通、佘破财和玉堂春带着二十七位二流高手不远千里来到风云营,昨日才刚到,正是因为这批人的加入,李风云之前才有胆量想杜重威请命救援皇甫遇,阻击八万契丹铁骑。
典奎眉头微皱,问道:“莫非你又想烧契丹人的粮草?”
李风云哈哈大笑:“我都已经烧了契丹人两次粮草了,契丹人若再不防我烧他粮草,那才是见了鬼了!”
典奎的心微微一松,道:“你莫笑,老哥真担心你烧粮草烧上瘾了,还打算再烧他一次。真想提醒你,既然你想到了,那老哥也不必再担忧了。这一仗,你究竟打算怎么打?”
李风云指着地图道:“据探报得来的消息,耶律德光的主力应该还在这里,离我们还有一百里的距离。一百里的距离,只要契丹人撒开马蹄,三个时辰,就能追上来。
而这里,大概离我们五十里的地方,便是契丹军的前锋,巧得很,这位前锋,我前不久刚认识,就是那位耶律天德。
我观此人用兵,过于谨慎,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
只要我们拖住了耶律天德,就等于拖住了耶律德光的主力。”
“如何利用?”典奎问道,“我们风云营跟皇甫将军的兵马加起来,也只有八千人马。耶律天德所率的前锋,就足有两万。以八千对两万恐怕没有什么胜算。”
“两万人马算什么?当初,我不也杀得他们没有脾气?”李风云笑道。
“不可轻敌!”典奎摇头道,“当初耶律天德吃亏就吃亏在他没有带一流高手,没有人能挡得住你!这次耶律天德再次杀来,岂会不防,身边肯定带了不止一位一流高手。
论高手,我们这边恐怕占不了多少优势。”
李风云点头道:“不错,吃一堑,长一智,耶律天德自称是契丹人中的智者,他一定会有所防备,所以,这次我也没打算用高手去突袭他的大军,更不打算跟他硬碰硬。我打算广设疑兵。”
“疑兵?”典奎大为奇怪,“如何设?此地多为平原,地势起伏很小,即使有,也都只是小的土坡。要设疑兵,谈何容易?”
“典老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