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湛没有深说,好在夏虹突然想通了,点头答应跟罗森一起回来。
临走前,夏虹给秦小雨又做了身新衣服,炖鸡炖肉的的做了一堆好吃。
秦小雨知道夏虹要走,心里松了口气,也有一丝丝舍不得。
夏虹的好,是一种负担,让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是知道夏虹要走,心里确实也有点贪恋,相处一个多月,对她像妈妈一样好。
夏虹也曾问过她,要不要跟她回京城,秦小雨有过一点点心动,因为京城是上一世的故乡,可能有妈妈原萍在。
这个心动只是一闪而过,秦小雨就摇头拒绝了,她现在是这个时代的秦小雨,不管秦振华夫妇是不是亲生父母,她都不能离开这个贫困的家。
吃饭的时候,罗森看着不吱声的秦小雨,忍不住逗道:“小雨妹妹,要是舍不得罗阿姨,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到了京城,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秦小雨唇角微弯,露了半分微笑,低头默默的扒着饭。
罗森依旧说道:“要是你不愿意去呢,我把地址留给你,回头有事啊,你给二哥写信发电报,二哥坐着蹿天猴就来了。”
夏虹也被逗乐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大哥在这儿,小雨还能受了委屈啊。”她想好了,要是明年夏天罗湛他们回不去,她就再来,横竖就是坐几天火车的事。
夏虹走的那天上午,秦小雨请了半天假,跟罗湛一起送夏虹和罗森去市里的长途汽车站。
长途汽车到首府迪化,就要走三天,再坐四天四夜火车才能到京城。
秦小雨想想这么远的路,直咋舌,怎么就这么不方便呢。
夏虹拉着秦小雨的手,各种的舍不得,顺手塞给秦小雨一卷钱,她在这儿的时候,一次也没给过秦小雨钱,怕丫头不接受,现在走了,怕她吃苦,只能留点钱了。
出乎罗湛的意料,秦小雨竟然没有过分推让,就把钱接了过去,弯眼笑着跟夏虹说:“罗阿姨,路上小心,我肯定会努力吃饭长个子的。”
夏虹这才满意的拎着包上车。
罗森一脚踏上车门,又折了回来,扯扯秦小雨的头发:“小丫头,记住给二哥写信啊。”
秦小雨笑着点头。
等长途客车开的不见影了,秦小雨才跟罗湛上车。
“这是罗阿姨给的钱。”秦小雨说着,把一卷钱递给罗湛。
罗湛挑挑眉,这个丫头,现在不喊他叔叔,也不喊他哥哥,每次说话,干脆连个称呼都没有了:“我妈给你的,你就拿着。”
秦小雨嘟了嘟嘴:“我刚要是不拿着,罗阿姨肯定不放心,但是这个钱我肯定不能要,我已经麻烦了罗阿姨一个多月……而且我现在也用不上钱……”
罗湛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看了身边小丫头一眼,就扭过头,发动汽车准备离开。
秦小雨有些着急了,刚才她都想好了,把钱收下,是为了让夏虹宽心,事后再把钱给罗湛,她觉得罗湛肯定能理解她的,就像上次十块钱的事一样。
秦小雨垂着头靠在车座上,忍不住啃起指甲,皱着秀气的眉头想着对策。
快到学校门口时,秦小雨让罗湛停车,她自己走过去就好。
一下车,秦小雨就像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跑出一段距离,才扭头跟罗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又转身跑远。
罗湛笑笑,附身捡起秦小雨扔在座位下的钱,这点小动作,怎么能瞒过他。
秦朗去当兵的批条,还是马彪亲自盖了章,送到了秦家。
马彪觉得既然秦家认识部队上的人,那么去当兵,肯定也不是问题,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做个顺水人情算了,怎么说也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十一月底,西伯利亚冷空气入境,气温一下降到了最高温度零下十几度,滴水成冰,呼吸间,寒气仿佛能沁进脾肺,凉哇哇的疼。
秦小雨一早刚进教室,就被班主任招呼去操场上排队。
组织大家去街道两边欢送复员老兵。
学校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好多红绸带,让女生拿着,一会儿听指挥挥舞红绸带。
秦小雨拿着手里的红绸带,有些尴尬。
从部队门口到去市里的的道路,两三公里长,都站满了欢送的学生和附近的老百姓。
等贴着红色标语的汽车一辆辆从部队里驶出来,立马锣鼓喧天。
学生们也挥舞着红绸带喊着口号:“欢送,欢送,热烈欢送!”
秦小雨看着车上胸前带着大红花,却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大小伙子们,有的甚至抱头失声痛哭,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
罗湛端坐在最后一辆车的驾驶室里,目光清冷无波的看着车窗外,因为有欢送队伍,所以车开的很慢。
秦小雨穿着红色的新棉衣,在一片灰黑中还是很扎眼。
罗湛的视线在秦小雨身上停留了几秒,就看向后面的人群。
在秦小雨身后七八米远,有名高鼻梁眼窝深邃的年轻人,让罗湛多看了几眼。
在边疆这里,很多民族人长的和外国人一样,深邃眼窝,高鼻梁,微曲发黄的卷发,重毛发的体征。
罗湛收回视线,掩住心里的起伏,这人是苏国人?还是单纯的俄罗斯族?这人的眼神有些狼一样的光芒,狡诈里带着一丝狠戾。
一个人外貌如何遮掩,眼神都不会欺骗人的。
罗湛再次把目光短暂的投向了异族男子,又看了看秦小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