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河两岸又连降了几场大雪,等到雪融冰消时已是第二年春。
这天早晨,北斗刚掀起帘子出来正厅,就见两个红嘟嘟的小孩儿沿着花池跑,韩嬷嬷在后头一溜急撵:“哎!……我的小祖宗!不能走慢些么?”
北斗看了不由笑:“大郎君大娘子起的倒早。”
眼看两个小孩儿嘻嘻哈哈,穿过北斗钻去了厅里,韩嬷嬷这才缓下步子,边慢慢往廊上走,边捶了老腰问:“夫人起榻了么?”
北斗回身掀了帘子,先侧身让过韩嬷嬷,等她进屋,自己这才松了手跟在后头:“方才夫人没有醒,这会儿……怕是已经起了。”
韩嬷嬷听了脚下一顿,先侧耳听听谢姜果然细声与小孩儿说话,她便压下嗓子问北斗:“夫人昨晚上没有吐罢?”
年前诊出谢姜又有身孕,只是她这胎倒是稀奇,别家妇人是前三月吐,她却是过了年开春才开始。
世家大族最是看重子嗣,九公子老夫人一天要问几次,韩嬷嬷自然更是小心。
韩嬷嬷压了嗓子问,北斗也低下声音:“喝了陈大医抓的药,吐倒是止了,就是怏怏的看着泛懒。”
听小丫头这么说,韩嬷嬷眉头一皱,跟了谢姜几年,她是什么性子,韩嬷嬷不说摸透,总也拿准了五六分。她这分明是闲出来的。
倒正巧昨儿个乌六来报了件事儿……韩嬷嬷拉住北斗,小声吩咐道:“等下你领两个小主子去玩,我服侍夫人洗漱。”
北斗自是听出来意思,点点头,便跟在韩嬷嬷身后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