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的心中就有些忐忑不安了。
在这地方流浪了这么久,她也知道了一些官府小姐的闺名。
她们的名字都很好听,都叫什么“兰仙啊,凤凌啊”什么的,
她也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是很土气的,很上不得台面的。
是旁人口中的贱名。
她也因此,在脱口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有些害怕了。
他会不会,会不会嫌弃她的名字太过难听,不肯留下她当奴才了?
“很好听。”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笑了,笑得很是温和,很是动听,这笑声,比她家门口,每天都在不停叫着的百灵鸟儿的歌声,还要好听。
“这是一个很有希望的名字。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希望你,像是野草儿一样,生命力顽强。无论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很好地活下来。”
是吗?听到他这话,她实在是有些欢喜。
可是同时,她的眼中却也有些涩然。
她有些闷闷地低下了头,心里有些委屈。
她的爹爹,给她取这个名儿,不过是希望将她给卖个好价钱而已,好给她的小弟弟娶媳妇。
可是,她爹一定没有想到吧。
他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可是却违背了他的初衷。
他的宝贝疙瘩,拿来传宗接代的儿子死了,可是他那卑贱的女儿,却是活了下来。
而东方成虽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可是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仍旧那样温和地笑着,很直接地,就进入了正题:“我给你改一个名字吧。这名儿虽好,可却是并不大合适。”
说到这里,东方成却又微微地停顿了一下,温和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而她很快地就察觉到了他的灼灼目光,抬头朝他看去。
而在触及到他的目光后,她的脸更红了,声音细若蚊吟:“可以,都听主子的。”
东方成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就猜到了,这个姑娘,一定不会去拒绝他。
“就叫,嗯,就叫,殷络吧。”
“殷络?”她开心地笑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真好听。”
而东方成的脸色,却变得严肃了起来:“接下来,我要给你详细解释这一次要交给你的任务了。你可要听好了。”
“是。”
野草儿,不!现在应该叫她殷络。
殷络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回忆渐渐地变得模糊了,仿佛眼前充满了泪光一般,对现在的一切都看得隐隐约约的。
时辰不早了。
冰冷却又美艳的樊夫人看向了窗外的天色,微微地蹙起了她那两天秀美的娥眉。
她该去做事了。
而这时,在杭州境内的一家名为“花弄影”的青楼包厢里,有着一对皆是世间杰出的男子在谈话。
其中一位男子,面容秀美,浑身都是透出一股温和的气质。
看样子,他应该是一位极为温和的,善良的人。
而另外一人的面容,却是有些邪气。
他生就一双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红润,却显得有些薄情。
此时他开口说话了:“樊心,我告诉你啊,女人这东西,你就不能去宠啊。这一宠,她就会登鼻子上脸了。你看看,你看看你,非要去抱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日日瞅着,还不给你碰。你说说你,你拿她是来做什么的啊?”
樊心闻言,苦笑了一声,沉默不语。
他默默地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有几滴酒液,沿着他的深蓝色的衣襟,流进了他白皙的锁骨,带着几分性感,和荼靡。
“你就只会喝酒?”
看樊心不理睬他,这男子怒极反笑。
“洛九,”樊心平静地开口了,“你天天都换一张新的脸,就不觉得累吗?如此游戏花丛,就不会有一天,最终厌倦了吗?”
而洛九却是有些不屑:“总比你死死地吊在一个女人身上,要来得好。你不肯放弃她,我也就不拦你了。省得呢,你还觉得我多管闲事,平白地去破坏你们夫妻的感情。”
说罢,洛九随手,就招过了在一旁伺候着的身段丰满,样貌清秀的侍女,一把就将她搂入了怀中。
两人不断地互相调笑着,带着几分男女之间特有的那种暧昧的情爱气息。
而一旁的樊心,看见这一幕,却只是笑着,带着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兀自地拿着一旁的酒壶,自斟自饮,显得别有一番乐趣。
洛九怎么会明白他的心呢?
樊心摇着头,淡淡地笑了。
当他初见到她的那一刻,结局便已经都注定了。
洛九从来都是游戏花丛,过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他不懂去爱,也不会去爱。
而他不同。
当年,他才刚刚十五岁,一直在山中跟随着师父学艺。
他的师父是一位老人,精通医术和毒术,也很会采药。
他便自小就跟随着师父学习这些。
而在那一年,他刚刚满了十五岁,自己在山上,给自己捉了一只野兔子,烤了半只,做了半只兔子汤的那一年,殷络来了。
樊心自小命运坎坷,遇上了战乱,父母双亡。
他是被师父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被师父带到山里,用着山里的野味野菜来将他给养大。
他从未出过山,也从未见过世外的繁华。
虽然是有着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