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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襄陵一役,楚魏两国于襄陵交战正酣,贵国派遣的一支奇兵中道截击,好说歹说也帮了寡人一个忙啊,哈哈——!”
苏秦见年轻的楚王朗朗大笑,旋即笑道:“昔闻天下人都说荆楚之地乃蛮夷之地,楚人乃蛮夷之人……”苏秦刚刚说到一半,原本大笑不止的楚王听之面色顿时一黑,楚国庙堂之上的群臣无不神色不善的看向了苏秦,而后者却是不动声色。
苏秦的话风陡然一转,道:“然苏秦此番至郢都才明白,天下误我,泱泱大楚,其地不知几千里也,天下强国对我卫国这等地不足五百里的小国、弱国,竟是没有丝毫怠慢,楚王待苏秦一国之宾而礼之,如此楚国、如此待客之道,苏秦大惊失色,更对楚王胸襟感佩之至,故苏秦以为楚国怎会是与‘蛮夷’二字有所交集?天下如何不误苏秦乎?”
脸色一黑的楚怀王听苏秦娓娓道来不由得一愣,这先贬后誉形成一抑一扬的语境,苏秦不愧是深得鬼门看家本领之揣摩之术的人。果不其然,楚王的脸色顿时由“雷阵雨转晴”,忍不住指着苏秦笑道:“先生真会奉承啊,哈哈!”
显然,苏秦看到楚王的情绪变化便知道对方已然受用,于是又道:“非也,苏秦之言并非奉承之语,实乃有感而发之肺腑良言。想来方今天下的大争之世,苏秦以为天下七雄之中惟楚国、惟楚王一人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正统的王族之后。”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的屈原本来就对卫国的使臣不感冒,这苏秦说了一大通马屁话来蛊惑我王更是让屈原心中不爽。
“哦?先生此论,何以然?”楚王顿感好奇的问道,显然,苏秦的话听在如今年轻的楚怀王耳朵里非常受用。
“楚王容禀。”只见站在楚国庙堂大殿上的苏秦侃侃而道:“方今天下,战国七雄,惟楚国之外其余诸雄何以正统坐怀于天下?惟战掠地,不重贵族荣誉,莫不尔虞我诈。”言至于此,不卑不亢的苏秦拜首而道:“纵观天下七雄,惟楚国、燕国乃周室之正统分封之国,然哉!然哉——!”
楚王听得一阵和颜悦色之际,屈原顿时跳出来神色不善的指着苏秦呵斥道:“先生好一副伶牙俐齿,不远千里来我楚国就是为了奉承我王,魅惑我王,尔等究竟是何居心?”
楚王顿时面色一凝,对于屈原颇为不喜,连这你芈原也要跳出来跟寡人作对,听两句外臣的马屁话有何不可吗?寡人难道不会分不清楚吗?
苏秦却是对屈原的斥问不予作答,而是面向楚王再次长身一躬,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苏秦是老实人,所言所论,楚王英明自能明鉴之!”
苏秦是老实人?要是卫峥听到这句话从苏秦的口中更在这种场景中脱口而出,指不定得喷饭。
苏秦也不愧是演员大家啊,此时此刻的表情甚是憨厚,那里是倾覆齐国的腹黑间者!
果然,楚王心中一乐,旋即帮苏秦说道:“先生乃我楚国国宾,芈原有失君子风范啊。”见屈原冷哼一声不再多语,楚王不理,旋面向苏秦笑着说道:“芈原就是这个性子,先生不必介怀。”
“苏秦岂敢,楚王之胸襟令人钦佩!”苏秦在一拜首,说道。
“然左徒之言不无道理,先生远道而来,不会就是为了说几句让寡人舒心的话吧?”楚王话锋一转说道,显然,楚王虽然喜欢听拍马屁的话,但并不昏聩。
“自然不是!”成竹在胸的苏秦笑道:“楚王容秉,苏秦奉我主之命特来楚国,其一、我主仰慕楚王已久,时常盛赞楚王之君子风度天下无出其右而,故愿意与楚国交好,今后卫楚两国互通有无。其二、我主知道以楚王的胸襟和君子之风自然不会看我卫国国小势弱而持强凌弱,然,常言道礼尚往来,故我主派苏秦前来希望与楚国交好之余为楚王献一大利于楚国之妙计,以证我卫国诚心交好之心。”
屈原听了心中愤愤不差,楚王年轻若应承了等于便把自己给堵死了,好一个辩士!
“哦——?”楚王喜欢贪图小利,一听果然进去了还不知道,只见他倍感好奇的说道:“大利于楚国之妙计?先生有何妙计献与寡人?”
只见苏秦娓娓道来:“楚王可知,老齐王如今抱恙,不的理政而由齐太子监国?”见楚王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个事情,苏秦又问道:“苏秦敢问,齐国大将田忌仍留于楚之地否?”
“齐国田忌?莫不是大败魏国大军的那个鼎鼎大名的田忌?可有此事?”楚王面向大殿之上的朝臣,问道,目光落在了屈原身上。
屈原见状神色不善的瞥了一眼苏秦,便如实说道:“我王容禀,确有此事。昔齐魏马陵道一战,魏国大败,而齐国将相失和。臣与田忌有过一面之缘,闻忌昔日之论,言己乃是被那齐相邹忌之反间计陷害,故逃亡我楚国,先君威王不但收留了田忌,更把江南一地封给了田忌作为食邑。”
“原来如此!”楚王一听顿时恍然,便看向苏秦道:“先生为何过问此事?”
“楚王容禀!”苏秦笑道:“昔日贵国先君楚威王留下田忌,实乃为大王考虑啊。”
“哦?先生此话从何说起?”楚王一听大为不解的说道。苏秦解释:“大王想想,昔日贵国先君楚威王在位时,邹忌之所以与楚国不友好,实乃担心流亡楚国的田忌被威王重视,恐其会借助楚国而重返齐国,而贵国先王之楚威王乃雄才伟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