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新野城,在战国时代并不出名,今之天下不过是一普普通通的楚国城池,但是在后世的东汉末年三国时代之后便非常出名,盖因为新野城是刘备的落脚起兵之地而闻名。
话说联军攻破南阳郡比水以北的所有城池后,安顿好阵亡和重伤的将士,修整之后的联军再次合兵十五万,于是比水两岸近便成了二十万大军相持,一时间局面陷入了僵持阶段,转瞬间这一相持便过去了半个月。
魏缭率队一百骑沿着比水勘察敌情,今日回到了新野驻地,进入王帐汇报的时候卫峥正凝视着沙盘地图一言不发,魏缭一入王帐正欲行礼便听到国君头也不抬的说道:“虚礼就免了罢。”
“卑职未能探知比水敌情,有负王命,请王上责罚。”魏缭拱手,很是惭愧的说道。
卫峥凝视着沙盘地图上比水:“这楚将唐昧在比水对岸垒筑防御,日夜不敢松懈片刻,当真十分警惕,其依靠天险而放箭射守,你的人无法靠近河畔,自然无法判断比水深浅,这不怪你。”说着,卫峥心中一动,终于抬头看向了魏缭,后者此刻显得颇为颓靡,对此卫峥只在心中一笑却也未曾说话,魏缭虽然是个帅才,但毕竟还是年轻气盛了些,急于建功心切,有些当局者迷了。
“魏缭,唐昧部众列阵据守比水,但凡我方之人靠近守将便会放箭,故难以判断河水何处深浅,如此何不寻一熟悉河水境况的樵夫问一问?”卫峥如是一说,魏缭顿时眼睛一亮,“王上所言极是,卑职糊涂了,这就去寻一熟悉比水的樵夫问一问。”
魏缭刚刚回来便立刻离开新野驻地,这一次只带了一个随行左右外出,在附近找到了一处当地人家询问,终于得到了答案,旋即前往比水沿岸远观查楚军的情况,这一次他只带了一个左右在沿岸远观,连续三日时间,魏缭仔细观摩了漫长的比水南岸的楚军防线,第四日,欣喜的魏缭马不停蹄的回到新野并在第一时间面王秉承,再回新野驻地时已是黄昏之际。
“禀王上,卑职已找到一处绝佳的渡河口。”魏缭面王之后欣喜的汇报道。
“哦?在何处?如何找到的?”卫峥好奇的说道,但魏缭总感觉有种错觉,王上似乎并没有自己预料中那般听到这个消息而大喜,魏缭不明只好归结王上稳如泰山的心性非常人可比,不多想,旋即来到沙盘地图前,指着比水中游地带:“卑职判断最佳的渡河口便是此地!”
“垂沙?”卫峥看着他遥指的地点,便沉吟的说道:“垂沙之地可是楚军重兵把守之地啊。”
“王上容禀。”魏缭拱手微笑的说道:“三日前,卑职遵循我王之意找到了一个当地的老樵夫询问一二,樵夫之言令我豁然开朗,他说:若想得知河水深浅并不困难,反而分外容易,便是凡楚军重兵防守之地便是水浅,凡楚军防守兵力较少之地便是水深之地。那樵夫之言卑职深以为然,故判断这重兵把守的垂沙之地便是水浅之地,利于我军强渡比水。”
卫峥一听不由得心中一动,忍不住笑了:“唐昧这楚将面对我军乘胜之王师犹如临大敌,只要靠近河水便会被对岸楚军放箭射守,阻止我军将士入河试探比水深浅,却不料百密终有一疏啊,到底还是露出了破绽。”
魏缭反而突然面露凝重,他看着沙盘地图上的垂沙之地:“王上的意思是决议在垂沙之地渡河?”
“然也!”卫峥点点头。魏缭顿时担忧地说:“目下虽说已知晓垂沙是渡河的绝佳之地,可对岸有上万楚军精兵把守,稍有异动,半日之内唐昧分驻在湖阳、新都的驻军便能赶来,若从此地强行渡河,我军登陆怕是要半数将士的性命折戟在水中啊。”
将士们渡河基本上是处于毫无还手的状态,相当于是楚军的弓弩手的活靶子,光是唐昧大军在对岸放箭射守就能对渡河大军造成沉重打击,加上将士们在渡河之际耗费过多的体力,而对岸的楚军确是坐怀不乱,此消彼长,形势对楚军而言无疑是具有优势。
“唐昧依水列阵,比水这道坎是躲不过的了,除了强渡再无他法。”卫峥如是说,沉默思考了片刻,又道:“不过,我军规模三倍于唐昧之楚军,更乃乘胜乘势而来,当此自是不能莽渡,当要借时以势压人。”
听到卫峥口中的“时”与“势”,魏缭心中顿时一喜,在他看来方今天下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比王上更能把握“时”与“势”的运用了,魏缭顿时竖起了耳朵聆听,静候其下文。
不一会儿,卫峥看着沙盘地图平和的说:“如今我军与楚军依水列阵相持,我军成进攻之势虎视眈眈,楚军成据守之势死不旋踵,目下两军对垒……”说道这里,卫峥看向了魏缭:“魏卿以为双方谁的心弦蹦的更紧?”
“当然是唐昧。”魏缭没有多想,如是说道。
“不错!”卫峥缓缓点头,“方下我军王师大有一副对鄢郢虎视眈眈的架势,寡人若是没有猜错,自我大军进驻新野以来,唐昧怕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应该没有睡过安稳觉吧,嘿嘿,对岸的楚军也没有睡过安稳觉,无时无刻不在防备我大军强渡。”
聆听的魏缭不语而默默点头,卫峥负手而立,再而凝视着沙盘地图:“此时强渡便如爱卿所言,我军必折戟于这一场强渡比水的垂沙之战。故,目下我军当假意强渡,实则以逸待劳,目的便是让楚军紧绷心弦,久而久之,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