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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卿且入正殿为孟老夫子接风洗尘,夫子,请!”卫峥放下了心中玩味的心思,旋即泰然自若的一笑,面朝孟轲伸手致意。
孟轲颇为感激的拱手,墨家钜子,儒门大师,冤家相见,卫峥此举显然是不想让这对冤家在这里怼上,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孟子便随同卫国的群臣走向了华丽的盘龙殿而去,倒是一群儒生们大感意外,与秦国一样,卫国启用法家治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卫王能够对儒家又这般隆重礼遇反而让这群儒生乱了分寸。
不过话说回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外如是。
至于卫峥,依旧在王宫中门等候。
田鸠,当代墨家钜子,墨家第四代掌门人,虽名气不如孟轲孟夫子,却也差不多少,都是大贤之人,儒墨两家,天下齐名,卫峥作为国主,礼仪上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就在卫峥与墨家钜子寒暄的时候,宫门护卫拦住了一个人:“站住,王城禁地,岂是……”
“住口——!”与田鸠客套的卫峥忽然冷冷的大喝一声,二话不说直接走来便对着那护卫狠抽了一耳光,这护卫顿时懵了。
“你知道这位是谁吗?”卫峥指着那位衣衫颇为褴褛的老者问那护卫。
“这……大……大王……小的……”那护卫不知道国君为何动怒,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大怒的国君告诉他自己刚刚闯了大祸。
“呵呵,道家庄周,没想到过的如此拮据,田鸠有礼了!”墨家钜子轻笑着面朝那位老者拱手一礼。
此话一出,让不少的墨家弟子大吃一惊。
这就是天下鼎鼎有名的大才庄周?身着布衣不说,穿的简直犹如布衣野民一般,谁人会想到这就是庄子?
相传楚威王意欲拜庄周为令尹(相),却不料庄子拔腿就溜走了,别人到处奔波为的不就是想要入朝佐士,求得个一官半职,庄周倒好,有楚王请他任一国之相邦,这等天大的好事,他却不干,而今一番乡野农夫般的模样,也算是奇人奇事,令人百思不解。
“老夫今入卫国,厚颜向卫王讨要些钱财度日,还想着望卫王能打点一二。”庄周拱手笑道。
“岂敢,一介匹夫,不识大才,怠慢了先生,卫峥向庄子赔罪了!”卫峥出此一言让墨家钜子和一众弟子分外吃惊,随即便投来了赞赏的目光,卫国君主礼贤下士,果然名不虚传。
那闯祸了的护卫懵逼的看着自己的王领着墨家钜子,道家庄周进入宫中,心下想着闯了大祸,王上铁定治罪,搞不好会是杀头之罪,本来等着王上治罪下来,没想到护卫督头忽然丢来十金,说道:“你小子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拿着,这是大王赏赐给你的!”
“啊?”那护卫再次懵了,不治罪,还有赏?
“大王赏你十金只是其一,其二……自己去领三十军棍,这也是大王的命令!”
“我……这……这……我……”这护卫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大王这是闹哪出啊?
……
确说诸子百家纷纷聚合到了盘龙殿,开始了接风酒宴,墨家、儒家、道家、法家、纵横家、杂家、名家、兵家等诸子百家无一缺席。
“恭贺我王——!”
“恭贺卫王——!”
近位贤者和卫国的臣工纷纷举樽恭贺,贺声响彻大殿,王座上的卫峥笑意使然,邀樽示意,便见群臣贤者一同齐饮。
这一次礼宾应酬,卫峥也是大为铺排,一展大国气度,直接在盘龙殿内举行,场面异常宏大,钟声齐鸣,雅乐作伴,畅饮美酒,歌姬舞女,赏心悦目,可谓极尽奢华。
君君臣臣,贤者士子,酬酢反复,礼让再三,搞的诸子百家的贤士们眼花缭乱,绝大多数人都是兴致盎然,反倒是孟老夫子、田鸠和庄周这些大才从头到尾淡定自若,表现出一副若有所思之态。
卫峥乃深得鬼谷绝学,擅游说揣摩之道,自然是应酬能手,见这群大贤落落寡欢,便开始找话题活络气氛,便见国君笑意使然的把目光投向孟轲身上:“孟老夫子在齐国境况可好?”
孟轲一听,不由得感慨,齐国稷下学宫,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在学宫的那场儒法争辩,但他万万不会想到当今卫国君主便是昔日的法家士子卫黎吧。
末了,便闻夫子喟然慨叹的说道:“多谢卫王体恤,老夫已经辞去了稷下学宫令一职,欲回鲁国兴办儒家学宫。”
卫峥一听颇为惊讶,却也深知孟轲不会再有入仕途之意,知道他会拒绝,便大胆的问,还摆出了一副真挚的神情说道:“孟老夫子乃当世一代大贤之人,既然不愿再留齐国,可否来我卫国兴办学宫。”
此话一出,让诸子百家的贤士颇为惊讶,又听卫峥说道:“实不相瞒,本王下令大兴土木,置宇轩宫殿,欲揽天下经典,博览群书,这宇轩宫令却未曾物色到人选,孟老夫子若能任职,爵同公卿!”
这下更加让人吃惊了,许诺爵同公卿,按照卫国变法后的爵位,这是仅次于侯爵之位,显赫之爵啊,没想到卫国君主竟然如此阔绰!
孟夫子却是淡然一笑,拱手道:“大王美意,孟轲感佩之至,奈何斯人两鬓如霜,尚不能饭矣,垂垂老朽之人,亦不能千里而再行,当不得如此重任,还望大王恕罪!”
孟轲铁定会拒绝,所以卫峥才有这般说辞,且不说当年的儒法之争,尽管孟老夫子不知道卫峥就是当年的卫黎,但凭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