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离开后,趁着夜色直奔博浪沙。
本来是一天的路程,他用了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官渡河的南岸。时值子时,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过芦苇“沙沙”声和河水流动的“哗哗”声。
远处渡口还有微黄的灯光摇曳,船家不知道还有没有睡下,但不管睡没有睡,他都会亮起灯光为路人照明方向。
李彦看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并没有待多久,也没有到渡口叫船家渡河,而是走到一个偏僻的位置,紧了紧身上的装备,径直走向了河水。
原来他是要武装泅渡,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身为特种兵的他,海训可是必要的科目。
盛夏的河水并不是很凉,游在水里倒让他的精神一振,一洗赶路带来的疲惫。
李彦游的很小心,发出的一点声响,也淹没在了河水流淌的“哗哗”声中。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这也正是他非要今晚要离开的原因,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又返回了官渡河北岸,还到达了博浪沙。
很快,他就游过了河面,到达了对岸。
他深深看了一眼河的那一边,好像要穿透夜色,缩短空间的距离,看到李笑现在熟睡的模样。
李彦眼神里一瞬间闪过一丝的温柔,又迅速变为冷静。他收回目光,不顾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快速没入黑暗中。
…………
这样一个无月的漆黑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阳武城郊外,博浪沙。
离驰道不远的一个沙丘上,站着两个男人,两个不一般的男人。
一个男人文质彬彬,瘦弱矮小,从背后看到像一个娇小的女人;另一个男人孔武凶悍,高大威猛,无论从哪里看都是男人中的男人。
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站在一起是那样的不和谐,但又是那样和谐的搭配在了一起。
“暴君昨日已出函谷关,不出三日便会经过此地!”
瘦弱矮小的男人悠悠的望着沙丘下的驰道,眼神闪过一道厉色。
“子房,你说我们能成功么?”
高大威猛的汉子看着那个瘦弱的男人,眼中隐含忧色。
那个瘦弱矮小的男人赫然就是张良张子房,高大魁梧的汉子当然就是巨虎了。
“时至今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张良叹息一声,接着眉头一皱,深深的看了一眼巨虎。
“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记得前一些日子,也是在这里你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巨虎没有看张良,眼睛悠悠的望着远方,一片黯然。
“士为知己者死,当年在东海我家破人亡,生不如狗,没人能看得起我,都说我是一个傻子,这些都是那暴君一手造成的。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才有了尊严,也只有你把我当人看。”
“当年荆轲为报知遇之恩,有了流芳千古的易水送别;高渐离为了给大哥报仇,亲手熏瞎了自己的双眼,只为接近秦王。我虽然没有他们的侠肝义胆,但还是有些风骨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高贵之身没有必要亲自来,事情交给我来做!”
巨虎目光转向张良,一脸真诚。
他从不多言,但今天说了很多。
张良脸上的线条渐渐变得柔和。
“荆轲、高渐离只是好勇斗狠之徒罢了,在防卫深严的皇宫怎可能成功?求得也就是个舍生留名,你没有必要拿他们当榜样。”
“你我东海相遇,一见如故,也是缘分。我不是燕国太子丹,不会只让你一个人冒险,计划是我一手制定的,容不得半点差错,只能我亲自来,再说了,我还要亲眼看着那暴君变成一堆烂泥!”
巨虎下意识的看了看埋藏铁锥的地方,默默地走过去,扒开黄沙,便看到了散发着黝黑光泽的铁锥。
巨虎想了想,又把铁锥埋上了,现在还不到取出来的时候。
“昨天一早李公子带着他刚收留的那个小弟离开了阳武城,渡过官渡河向南去了。”
巨虎知道张良是极为关心他这个义弟的,为了不让他参与进来,为了不让他涉险,不惜和他割袍断义,可谓是费尽心机。
张良心中苦涩,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子房,何必如此呢?自己伤心,也让李公子伤心不少呢!”
巨虎看张良伤怀,不禁说道。
张良正色道:“我宁愿他伤心,也不想他失去性命,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都身负血海深仇,而他没有。我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了,不想再让这个义弟因为我而失去性命。”
巨虎犹豫道:“他可是反对这次行动的,不会来参与吧!”
张良道:“你不了解他,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参与的,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我冒险而不救!”
巨虎道:“李公子武功高强,对我们帮助不小呢!”
张良斩金截铁的道:“错,他来了,不但没有什么帮助,而且还会让我们错失撤离的时机。”
巨虎迷茫道:“为何,他已经成功的进行了第一次突破,上次见他,我有预感,他可能就要第二张突破了,武功内劲可是比我还要高了呢!”
张良道:“我们计划是进行远程攻击,不管功成与否,都是一击而退。而他最为擅长的是近身战斗,远程攻击非他长项,所以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巨虎又道:“那又为何会成为我们的累赘,让我们错失撤离的良机呢?”
张良斜眯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