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亭,一座独立的小院。
这个小院是刘季当了亭长后,组织人建的,说是亭长办公的地方,实则是他和那些狐朋狗友相聚的地方。
本来一个小小的亭长是没有固定的地方办公的,刘季为了彰显自己的威严,故组织人建了这么一座小院。
刘季和卢绾正在这座小院主屋的厅堂上相对而坐,卢绾本来就有些阴沉的脸,现在更加阴沉,一双闪着邪光的眼睛不是的瞥向刘季,观察着他的脸色变幻,察言观色是卢绾的长项,和刘季在一起厮混这么长时间,他的一个眼色他就很清楚的了解到他的内心想法。
刘季并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愤怒,回来之后,他摔了几个陶罐,推翻了装着聘礼的箱子。
他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表,感觉自出生以来,今天是从没有过的憋屈,而这种憋屈却又让他有一种无从着力无从发泄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颓废,更加愤怒。
李彦和吕雉把他逼入了一个死角,让他挣扎不能,而刚才周围乡邻的议论又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可是当他们的议论鄙夷传入他的耳中,映入他的眼睛的时候,还是让他给他一种措手不及的耻辱之感。
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的张扬了,今天抬着聘礼出门时,自己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故意派人去宣传了一把,出门时被人围观羡慕的虚荣和回来时被人嘲笑的羞耻形成的强烈落差让他有一种更加强烈的失重之感,好像是从九天之的云端被狠狠的摔落在九幽之地狱。
刘季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和卢绾相对而坐,静静的看着卢绾,似乎是在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卢绾看到刘季的反应,心里是高兴的,虽然他也非常欣赏李彦,当初也有过要把他收为兄弟的想法,可是自己在落实于行动时,却没有成功,非但没有让他得偿所愿,而且还被人给强行留了下来,起初他也没有多少仇恨,可是刘季去了之后,事情的发展让他有一种深深挫败感,从而转化为对李彦深深的仇恨。
所以他要借助任何机会,不惜任何代价置李彦于死地,从赴吕府乔迁之喜时在吕府门口等待刘季出来时对李彦的攻击,到现在的他心中正在进行的暗暗的谋划,无一不是对李彦的仇恨的报复。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刘季,心里斟酌着说的话,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
“刘哥,难道我们就这样算完了?”
刘季眼光闪动,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暴怒。
“不这样又能如何?李彦也是我的兄弟!”
显然刘季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卢绾心中腹诽不已,他知道刘季想让自己当这个恶人。
“他李彦算什么东西?一个乡下的野小子有什么资格当得刘哥的兄弟?更没有资格娶吕家小姐!”
卢绾并不想当这个恶人,他极尽挑拨之能事。
“你别忘了我们也是一个乡下的野小子出身,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
刘季低着头,声音低沉,卢绾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卢绾的心中没有底。
卢绾一咬牙,心中发狠,说道:“他毕竟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一个外乡人如何能够和我们一条心?他和吕家小姐私定终身,其一,不和礼法;其二,就是当日没有跟刘哥说,害的刘哥如今在我们这十里八乡抬不起头来,这就充分说明了他和我们根本不是一条心,如果换了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肯定会把这件事情首先告诉刘哥。”
刘季眼光一闪,幽幽的道:“是啊!他毕竟不是我们沛县人,他能够和吕家小姐私定终身,得到他的青睐是他的本事,我刘季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可是他在知道了我要给吕府送聘礼的情况下,还不告诉我们,就是他的不是了!”
卢绾欲置李彦于死地,他要引起刘季心中的怒火,于是又添油加醋的说道:“我看他哪里是向他自己说的那样心中羞怯,今日他在酒肆的表现,根本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哪里有一丁点的羞怯?当日他不告诉刘哥,分明就是想看刘哥的笑话,还记恨着当日你帮我出头时的事情!”
“看来还是我高看那个小子了,当日我给足了他面子,却没有想到是如此的不领情,是我有眼无珠啊!”
刘季目光闪烁,明显的是言不由衷,但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正义凛然。
“这还不是刘哥仁义,好接豪杰?这也正是大家都甘愿跟随刘哥的原因!”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刘季好整以暇,安坐在坐塌上,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右手拇指与食指来回不停的摩挲。
他已有四十岁,可是作为农户出身的他重来没有干过农活,所以一双手至今白皙修长,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一双手。他这双手做过好事做过坏事,更是在自己也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女人的身上轻抚过,沾染过多少女人身上的香气。
自从他当上亭长之后,他带领众兄弟缉捕盗贼,维护亭内治安稳定,他的这双手已经很少再去摸女人了,倒是粘过不少的血,他的确可以算的上是一个称职的亭长。
如今她的这双手想去摸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看不起他,拒绝了他,还有一个他视为兄弟的人插在了中间,这让他的这双手情不自禁的颤抖。
看来他这双白皙纤长的手又要做一些事情了。
卢绾阴沉着脸,沉思了一会儿,向门口看了看,见没有人,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