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替所有受伤士兵包扎好伤口后,累的回到自己临时搭的营棚就睡着了。这一路跟着这些护送粮草士兵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即便骑着自己的小矮角马,可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了,感觉自己都像被催残的小草一样,先别说整个人脏兮兮的,这头发这脸都没法看了,而且身上都快痒死了。
诺儿内心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跟这些人一起了,就算是需要一个向导,远远地跟着就好了,自己还能去个客栈,或者民宿什么的借个地洗个澡,至少可以四仰八叉睡个正经觉,哪像现在弄的进退两难。
胡未迟端着一碗菜粥两个烤红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地上的人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的正香,手中还抓着一块给伤员换下来的布,整个人一身的土,嘴唇干裂,两眼深陷,头发也打结了。
胡未迟想起第一次见到诺儿的情景,少年神采飞扬,眼睛干净清澈,现在才二十多天,整个人跟个小乞丐似的,心中不免有些同情,他们是护粮兵也就罢了,而这小兄弟是来寻人的,却跟他们一样的吃苦,真难为他了。再低头看自己胡子拉碴的,想这黄沙漫天,越走越荒,这西关果然摧残人,只怕在这呆久了,父亲都不认得自己了。
诺儿是饿醒的,醒来看见左手边有一碗粥两个红署还是温的,她知道是胡未迟拿来的,感激的向胡未迟的方向望去,没见到人,诺儿低头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吃完了顿时感觉暖和多了。
按说还有两天就到西边关了,不知道古仕仲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诺儿双眼又黯了下来。
摸了摸上次受伤的地方,已经没有疤痕了,还好外祖父在离别前为她备了不少伤药和补药,诺儿吃了一料大补丹,然后又取出一粒转首喂给自己的矮角马。
想到这些天的风餐露宿,也是受罪了,诺儿吃饱喝足,拿薄被裹好,闭上眼睛不一会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后已是第二天,诺儿感觉精神头好多了。
诺儿简单洗漱后来到营地,正好碰上胡未迟迎面走来,便问:“受伤的士兵怎么样?”
“都还好。”胡未迟心底叹了口气,这一场恶战又死了不少人,再这样下去,即使粮草没丢,也没人能把粮草护送过去了。
“还能上路吗,能上路就走吧。”诺儿如何不知那些重伤士兵都想好好休息,但现在是白日,要是不走,到了晚上更不好走了。
“出发。”胡未迟冲着队伍这么一嗓子,原本横七坚八躺在地上的士兵瞬间都站了起来,不一会便整齐的上路了。
死去的士兵们已经被他们给埋葬了,至于那些冒出来的人,他们也不会管,任其暴尸荒野。
再一次上路,士兵们依旧警惕,经过这一路来的风险,都明白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有的人都是默默前行,跟自己一起来的人,不断的在路上倒下,大家的心情十分沉重,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这一上午路上还算平静,到了午时,护粮士兵们就地休息。
胡未迟递给诺儿两块干面饼,两人袭地而坐一人一碗清水一边吃一边聊天。
“陈贤弟这么老远不辞辛苦去西关到底是寻什么人?”
“很亲很重要的人。”诺儿笑了,低头继续吃东西。
胡未迟再问:“西关道路遥远而且危险,我倒是有些好奇,什么人值得陈贤弟如此冒险?”
诺儿收起笑容很严肃的回道:“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胡未迟重复了一遍,陈贤弟若不介意,不如告诉我名字,我帮你,说不定认识呢。”
诺儿低头考虑了一下,这一路相处,胡未迟为人还不错,而且自己与他无任何交集,说出来又何妨,想到这便缓缓开口:“古仕仲。”
“我倒是认识一位姓古的,可惜他叫古一然。”
诺儿笑了,并没答话,世间哪这么巧的事,她本来不抱希望。自己为什么来西关,是因为除了这里,她真不知道还能去何处寻他,总感觉他会来这里,因为他天生属于战场。
想到他白色锦袍,玉树临风,诺儿的眼光也柔和了起来,诺儿的这具原身羞掩月本是极美的,而古仕仲的颜值是不输她的。
胡未迟看诺儿的脸色莫明的有些异样,这倒像少年思念心上人,只是苦寒之地,怎么会有女儿家来此?
“抱歉,走神了。”
“无妨,准备出发了。”
整整一天,竟然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但越是这样,胡未迟心中越是着急,整个人不免有些烦燥起来:“再派五个探子去打探前方路况,派去跟镇远大将军胡斐的人有联系上吗?”
“东方慕督统的军队可有消息?”
诺儿在一边听的也开始紧张起来,前面这座山地势险峻山路崎岖,只有一条道路绕山而行,左面傍山,右面是悬崖,若遭埋伏,有可能全军覆没,也难怪胡未迟燥动不安。
“胡兄别急,愚弟倒有一法子。”
“贤弟请直言。”
“我扮成采药童子上山,如果有埋伏,我便故意不成调的快速摇动铃铛,这山有回音,老远你们也能听见。如果路上安全,我便有节奏的摇动铃铛,你看如何?”
“不行,太危险了,何况你没有武功。”胡未迟想也没想便一口拒绝。
冲着胡未迟这份善意,越是这样,诺儿越想帮他们,与胡未迟他们一行同吃同住这些天,她知道当兵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