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在惠州公子铮的宅院里。
“姑娘,醒了。”丫鬟玉蝉拿着水杯走了过来,“殿下说了,姑娘受了伤,要好好静养,宫里的事情不必操心,殿下自有主张。”
辰凌喝了一口温水,闻言点点头,想必一个陪嫁丫鬟的去留并不会引起事端。
“闲情在吗?”
“在的姑娘,今天早晨闲情公子才回来,这时候应该已经起来了。”
辰凌点点头,“我去找他。”
玉蝉忙为她穿衣打扮,她出了门,便去找闲情,她有些事情想问他。
闲情见她来了,有点惊愕,“你不好好养病,跑出来做什么?要是被殿下知道你出来找我,殿下又要责怪我了。”
虽然闲情话太多,但确实真心待她,她让玉蝉离开,直接问道,“昨天你们知道要出事?”
闲情偏过头不看她,“不知道,只是怕有危险,所以派我们随行守护,但我们受到了阻挠,应该是被发现了。”
辰凌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他们来得那么晚,“夕夏回宫了吗?”
“回宫了。”
“殿下的事情办得顺利吗?”
“应该是顺利的,我看殿下最近脾气顺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暴躁了。”
辰凌正要接着问,闲情忙道,“停停停,你怎么那么爱操心,好好养伤不好吗?殿下的事情殿下自会处理,需要你的时候也会与你说,休息几天不好吗?我听说你现在厨艺不错,等伤好了大显身手给我们尝尝?”
辰凌笑了起来,自己好像确实管得多了,像闲情说的,好好养伤便是。
回房吃过饭,她又拿起那个黑漆雕木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公子无亏写给她的信。
打开盖子,辰凌顿时觉得不对劲,信被动过,东西收起的时候她会刻意地摆放,这也是一个习惯,所以东西被动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瞧了玉蝉一眼,正色道,“玉蝉,你过来一下。”
玉蝉不明所以,走了过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辰凌眼神凌厉,“我这信有人动过吗?”
玉蝉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姑娘的话,那日奴婢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盒子碰到了地上,信件掉了出来,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姑娘责罚。”
辰凌看着她,没有说话,沉默令玉蝉的身体有些颤栗。
“是这样,没事了,你去忙吧。”辰凌缓缓说道。
玉蝉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
辰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知道玉蝉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不会做出“不小心”之类的事情,只是她想不明白,这信有什么好看的?
烛火闪动。
公子铮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柄匕首,此匕首与他送辰凌的那把匕首一模一样。
玉蝉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说着上午发生的事情。
公子铮眉头微皱,“你是说,她发现了信被动过?”
“回殿下,姑娘发现了,并且姑娘当时很严厉地责问我。”
公子铮嘴角翘了一下,他记得自己按照原来的样子放回去的,还有什么旁的记号他忽略了吗?“那你怎么回答的?”
“奴婢说是奴婢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弄掉地上的。”玉蝉颤栗着身体,小心答道。
公子铮点点头,“还算机灵,回去吧。”
“是。”玉蝉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个殿下阴气沉沉的。
几日后,大雪纷飞。
辰凌难得的清闲,披着大裘站在雪花里,晶莹雪花飘落在身上,她一动不动,一会儿就仿若一个雪人。
她来到这个世间快十二年了,突然的清闲使她很不适应,以前不是最喜欢这种生活吗?为什么好像缺失了一些东西似的?
这些日子她断断续续听说了一些消息。
针对公子宁那边的局已经布好了,第一次唆使太子造反但未成功,未成功没关系,只要把该有的东西准备了,他就不得不反了。
吴王身边的红人,总会在吴王对紫嫣夫人气急败坏的时候,顺便说出了公子宁的不对之处,三人成虎,谗言听多了吴王也就渐渐相信了。
想到此,辰凌便觉得这皇宫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里面的每一个人在这里待久了心都会扭曲,都会变得残暴冷酷无情。
公子铮是那样的谦谦君子,他应该会是一位仁君吧。
夕夏说了很多公子宁的残暴行径,令她咂舌不已,也觉得公子铮除掉他,不是一件过分的事情。
真的像公子无亏所说的,这宫中的腥风血雨,不是她能够想象的。
“你听说了吗?殿下要娶正妃了。”
远远地,传来了一个丫鬟说着悄悄话的声音,因为是顺风,加上她耳力好,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她有些疑惑,殿下娶正妃?殿下求婚的事情她还没有回答,难道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
远远地又有声音传来,“当然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情,据说东方氏族的嫡女东方柔,她的父亲是相国,母亲是公主,东方柔据说很美,而且是才女,十三岁时做的诗歌传遍华夏,我们殿下能娶到这样一个女子,当真是三生有幸。”
辰凌闻此言当即愣在原地,这是真的吗?他要娶正妃了?
她突然想起那日他说的话,“凌儿,我喜欢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子,她可以站在城门之上令敌方闻风丧胆,她也可以巧言善辩令天下第一学者出山来到我身边,她可以指点江山,也可以救我于危难之间,我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