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毓白遇刺这件事,到底是有人想害他,还是害大宋,还是大辽,现在很难说清楚。
“当然,我心中更偏向的猜测,和你一样。”周毓白说着:“幕后之人不可能长时间蛰伏,在安分守己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定安排了别的计划。”
而且他为了应对目前的局面调整的新布局,很可能是傅念君和齐昭若所不可预测的。
“那么……我们只能等么?”
傅念君掌心微微出汗,对方在暗处,比起他们来,还是有很多优势的。
“除了等,你觉得我毫无准备么?”
周毓白微笑道。
傅念君心道,是啊,他一直以来在智计和谋略上都胜过对方,他们如今未必是处在劣势上的。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幕后之人很多手段都……”周毓白顿了顿,“挺像我的。”
比如说但凡他开始做一件事,就绝对不会只是这件事这样简单,后面一定会有接二连三的布局来应接。
这样局布得大,他就藏得越深,牵涉进去的人也越多,方便他暗中操控,一箭多雕。
但是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一旦遇到聪明人,他手里的主动权就很容易被对方夺去。
周毓白几次压制幕后之人,就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看穿对方的陷阱。
傅念君笑道:“是有点像,不过他没有七郎聪明就是了。”
周毓白咳了一声,心道也不知是不是病人的特权,她待自己,比起以往倒是不吝于甜言蜜语了。
“眼下既然我也无法判断行刺之人是否受其指派,不妨大胆假设,若是真的是幕后之人有动作,那么近来京里一定会有动静,且大概就在我身边……”
傅念君也骤然严肃起来,说着:
“所以你要这样瞒着自己的伤势么?将计就计……”
因为在不明朗的情况下,正常人一般会静观其变,而为了顺利让幕后之人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周毓白自然就更应该配合他静观其变。
傅念君松了一口气,他不进城,竟然有这么多考量。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不想耽误和你的婚期。”
周毓白对傅念君说着,眼神很认真。
她又想说他胡闹了,可周毓白的神色却是恢复到了正经。
“我是说真的,念君,不能再等了……可能接下去,会有很多麻烦事。这一回,若是不出差错,我想也是时候了,我一定会让幕后之人露出面目来。”
他不可能永远和对方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傅念君直觉他或许已经摸到了什么脉络。
她点点头,“我明白的……”
越拖变数就越多,何况眼下还压着一场仗没有打,他们只能在前线兵马的号角吹响之前加紧成亲。
周毓白的眉眼望着她是总是盛满深情。
“对不起,我等不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你匆促嫁给我,可否觉得委屈?”
傅念君也微笑,那笑容却带了几分调皮,她调侃他:
“嫁给闻名遐迩的七皇子,这样举世无双的人才,何谈委屈二字?你不知江娘子还曾与我说,我是征战沙场浴血奋战后的将士,打败了很多人才夺得美人归的。”
她也学着轻佻浪子把食指伸到他下巴底下去,轻轻柔柔的,像羽毛挠在人心上。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周毓白问道。
傅念君扬了扬鼻子,带了几分骄傲:“我说你本来就是我的。”
周毓白笑着亲了亲眼前玉白的小手,低声说:“是,念君,我本来就是你的……”
他突然这样说,傅念君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抽了手站起身,严肃地说:
“不行,不能再说下去了,天色已经暗了,你吃东西没有?我去弄点吃的来……我先让单护卫进来见你。”
周毓白确实不想她走,可是想她一路赶过来,确实也该累了,便点点头道:
“你让郭巡他们烧些热水,你不比他们,今天宿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太委屈你了。”
傅念君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没有丫头服侍她又不是没有手脚,民间的夫妻都是两个人过日子,也都好得很。
她立刻又逼迫自己止住了想法,怎么脑筋就这么跳到“夫妻”上头去了。
她晃了晃头,拉开槅扇。
周毓白只觉得她好玩,自己站在那里也不知想什么,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羞怯的。
门外单昀拱手向傅念君施礼,却忍不住抬眼往她脸上瞟过去。
“单护卫,我脸上有东西?”
傅念君抬手摸了摸脸。
“没有,没有。”
单昀连忙否认。
他是下意识觉得他们两人在房里“应该”做了点什么,想从傅念君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傅念君不疑有他,去找郭巡了。
单昀则和去请了江埕一起进周毓白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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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白一行人都是男子,这几日单昀他们又是草木皆兵的,住在这庄子上自然伙食也很将就,白天是一位大婶给他们做的饭,蒸了满满几笼的馒头。
郭巡抱怨,“路上赶路,也没吃点好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傅念君看了一下灶上留下的食材,吩咐郭巡去杀了两只鸡,弄了几个鸡蛋过来,就着野地里自家种的新鲜蔬菜弄了几样简单的菜肴出来。
做好了以后,连一直当着值的陈进都被香味引了过来,郭巡更是搓着手在旁边眼巴巴望着。
傅念君很护食地端走了要给周毓白的一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