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地里空空荡荡,寂寥而无人声,只有一阵一阵缥缈的夜雾不时从哪个的角度飘过来,野地里寂静得仿佛可以听到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
正在出神,一个脆生生悦耳的声音传来,道:“那我们走吧。”
慕容千云的大氅在夜风中飞舞,发丝略有一点凌乱,但却有一股楚楚动人的美感。
桓温也道:“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此地凶险,多留危险。”
阿离嗯了一声,快步走向冷清泉。
众人一阵奇怪,不是说要放过冷清泉了吗,阿离先生是想做什么?
凤羽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阿离,不要……”
阿离停在冷清泉面前,冷清泉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脸色苍白,许是因为失血过多。
他看到阿离过来,任命似得闭上眼睛。腰上系着的各色宫绦杂乱的陈铺在黑色冰冷的土地上,有的沾了几许泥渍,有的沾了几许血渍。
阿离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银针,猛然刺在他的肩井穴中,冷清泉睁开眼睛,因为疼痛而恼怒的瞪着阿离。
阿离不怀好意的笑笑,身后还有凤羽那不忍的声音:“阿离……”
阿离拿出一颗药塞在冷清泉嘴里,冰冷的手指尖触碰到冷清泉的嘴唇,让冷清泉整个人蓦的惊呆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咽下那颗药。
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问:“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肩井穴被银针封住,他动弹不得,但是他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毒素带来的酥麻感在慢慢消退。
阿离道:“当然是你的解药啊,你不是也中了碧玉针的毒吗?没解药你自然是死。至于这银针,最大的用处就是让你无法动弹,免得你毒一解就扑过来找我们拼命。当然,这银针也附带一个效果就是帮你止血。”
凤羽感激的看着阿离,眼睛里一片水雾,眸子比深夜的星星更闪亮。
“你居然不杀我?你可知我下次遇到你会不会杀你?”冷清泉冷冷道。
阿离充满同情的看了冷清泉一眼,这孩子的智商真令人捉急,这种话居然在这个时候说,聪明人不都应该在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说的吗?师父常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一切皆有因果。要是心胸狭小又疑心重的人听到他那么说一定二话不说就杀了他。
阿离道:“我本想杀你的,要不是凤羽不同意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了。可惜那孩子偏偏就是脑袋不灵光,硬是要救你,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凤羽感激的唤着阿离,“阿离……”
阿离一身鸡皮疙瘩,她拿出一块破布蒙在死去的白如霜身上这才背起颜烁开始走。
不得不说,颜烁虽然看起来娇小清瘦,但这重量嘛却和他的身材不成正比,重的吓人。阿离私下还怀疑颜烁为了整她是不是故意在兜里放了几块石头什么的。
司马泽临走前,淡然道:“嘉定公主的轻功,在十二岁那一年就不在现在的你之下。”
这句话自然是对冷清泉说的。
阿离恍若没听到司马泽的话一样,依旧与颜烁凤羽三人说说笑笑。
冷清泉愕然。
阿离从来没有过如此失落的冷清泉。他的头发像是黑丝绸一样散开铺在清冷的黑土地上,额前几缕青丝沾着冷汗柔软地贴着白皙的额头,雪白的牙齿毫无怜惜压着淡色的下唇,从牙尖的薄唇上沁出嫣红的血滴。漆如点墨的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烟雾,眼神显得震惊而迷茫,但这种表情的他却透出一种震撼的蛊惑之感。
茫然与迷惘的双眸更是给此刻柔弱无助的冷清泉增添了几分心动。
慕容千云惊愕无比,强自从容笑道:“不会吧,嘉定公主的轻功竟有如此出神入化?”
司马泽没说话,听到嘉定公主四个字竟然微微怔了一下。旋即,二话不说,步履从容的走了。
桓温立刻跟上,同时招呼众人跟上。
慕容千云拿不准司马泽有没有因为她生气,心中也觉得委屈,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嘉定公主而已,怎么他就走了。
桓温干咳一声,对慕容千云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没有生气,只是他不想听到嘉定公主这几个字而已。太子殿下与嘉定公主有仇,嘉定公主十二三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留在建康城,那时候她天天把殿下气的不轻。不怪我们家殿下,怪那嘉定公主太无聊太厚脸了。怎么说的来着,她好歹也是大凉公主,可惜偏偏不像个公主,反而像个野猴子一样上跳下蹿的。”
慕容千云处于惊讶中,嘉定公主这种声名在外的公主,大凉的传奇人物不是应该高贵冷艳的吗?怎么会像个野猴子一样上跳下蹿?
桓温道:“一开始我见到那嘉定公主,那时候她还是跟在她师父身边的鬼谷高徒君凰,她蒙着面纱不说话,一派的高贵冷艳,后来自从面纱被我家殿下……”
桓温的话还没说完,他便看到在前面行走的司马泽微微侧过头,脸若冰雪寒封,凉飕飕地扫视了聊得正欢的他们一圈,之后才转过头旁若无人的接着走。
桓温的嘴顿时就像被缝起来一样,一脸正气凛然的快步追上去。
阿离神色全无半分不自然,就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自己一样。
只不过她觉得有点好笑,这么多年了,泽兄还是那么闷,可惜现在不敢再气他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夜路。
说是浩浩荡荡其实也没那么浩荡,在山路的时候慕容千云带的人就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