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泽散开的头发被怒吼的寒风卷起,一头青丝飞舞不定。
像是要隐入远山峭壁上那时不时透出一支翠松的山雾中。
阿离其实也猜到那应该是那个人轻功高的缘故,但此时为了配合她的家奴身份,她还是特地装傻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话音未落,阿离耳边除了怒吼的风声还多了一串笑声。
“哈哈哈……”
笑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一会儿像是在东面另一会儿就像是在西面。
这笑声如同从冥界地府传来的一样,在阴冷的寒风中显得更加渗人。
所有人立刻惊动起来,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从温暖的帐篷里爬出来,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人总是能克服惰性。
不一会儿就有一群人神色紧张手握兵器出来了。
众人一阵骚动,纷纷看向发出笑声的方向,只是笑声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众人转头倒也挺勤奋的。
千云公主面露惊慌,喃喃道:“莫非,莫非又是慕容仁派来的人?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千云公主捂着脸,垂头丧气无声的啜泣着。
凤羽刚从睡梦中惊醒,她稚嫩的小脸出现一股动容之色,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我们定当护公主周全。”
阿离一惊,小朋友,人家要杀的就是你家公主,你这么说固然是很重情义,只是发出笑声的人武功绝对是数倍于你,你若执意保护公主,你这是在找死啊!
阿离喟然长叹,年轻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人若是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凤羽执意保护千云公主,她无非就是搭上自己的命而已。最后的结果就是千云公主和她都死了,那她的死也应该算得上是无意义的,因为她死不死都无所谓。如果真的这样,鉴于私心,阿离还是希望她能活着。
凤羽皱着眉头认真的模样却像是一朵在月光中紧紧绽放的花朵。
可以看得出来,凤羽是个美人胚子,小小年纪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千云公主气若游丝地开口,“多谢你了。”
凤羽嗯了一声就拿着剑虎视眈眈的看向笑声发出的方向。
桓温也是一名武将,此刻他敏捷地往笑声发出的方向一跳,虽不是劲装打扮,但一袭单薄睡衣倒也显得干净利索。
就是不知道在寒风中这单薄睡衣会不会冷呢!阿离心中想,回头看一眼司马泽,司马泽倒是套了一件外套,看来司马泽武功不错,早就察觉有敌人入侵,不想别人睡得昏昏沉沉的。
桓温一双眼睛里尽显锐利,冷冷道:“来者何人,何必故弄玄虚,给我滚出来!”
笑声越发大了,时而尖锐时而温和,笑的人心里毛毛的。
颜烁面色冷峻,晲着远方无尽的黑暗,暗夜的冷风吹起他的衣袖。
“到底有多少人?”颜烁发问,问的自然是与他关系较好的阿离。
阿离声音中有着一丝心累,一丝疲惫,也有着一丝不确定,暗夜的寒风把她的头发从背后吹到面前,婆娑着脸颊上下飞舞,隐隐遮住她的大半张脸,带来一股迷离的感觉,她暗叹一声,朗声道:“大概只有一人吧。”
颜烁轻轻地哼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怀疑,道:“怎么可能?笑声可是从不同方向传过来的。”
桓温听到这话也转过头,道:“没错,根据我的经验,一定是几个高手潜伏在四周不时发出笑声扰乱我们的判断。”
司马泽没说话,阿离悄悄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知道他现在已经在认真对待现在的情况了。
司马泽道:“蜀地有一人,早年闯江湖凭借轻功出名,人送外号凌空飞燕,真名冷清泉。传闻他能在立在修竹之上而不坠地,行动时堪比草上飞的脱兔。不是人多,只是那个人轻功高。”
司马泽这么一说,意思就是这个发出笑声的人就是冷清泉。
天底下轻功能这么出色的人不多,一个一个排除,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冷清泉。
阿离满脸坏笑,自然而然的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们还真是臭味相投啊,小的也是那么想的!”
司马泽听了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身形有一丝漂浮,眉头微微皱着,四平八稳的站着,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
阿离这才想起以前他司马泽就似乎很不满意阿离的自来熟。
桓温怒道:“你小子,把你的脏手从我们殿下肩膀上移开!”
阿离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太过于随意了,司马泽最讨厌别人跟他勾肩搭背的了,以前他就很不悦她举止浮夸,嬉笑怒骂仪态全无的样子。
笑声停了,一个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传来,道:“阁下果然不同凡响,真是可惜了,慕容皝不仁不义,你们为何为虎作伥?”
桓温冷笑一声,怒斥道:“强词夺理,慕容仁以上犯上,实乃逆贼,死有余辜,你从贼便是大错特错。”
“是吗?若非慕容皝处处刁难自家兄弟慕容仁,慕容仁现在会被他逼反吗?难道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就真的不得不死吗?”
阿离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人家活的好好的,一开始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死啊?
只不过在权利的斗争中,总有那么一些人成为无辜的牺牲品,千云公主若是死在这里,她必然就是这场权利斗争中一个无关紧要的牺牲品。
站在千云公主的角度来看,千云公主不是坏人,那她又凭什么要死呢?
阿离道:“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