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师爷等几人都忙站起来,草草一杯干过,众人看向公主的目光似乎都写着:你敬我们?你是谁啊?
有些宴席为的不是吃饭,这种席面处处皆有所讲究,为的是试探请的人是不是同路。一道菜一句话一盅酒的话都有个蕴意在里头。
公主在大凉身份特殊,年纪虽然小,但也被大凉的皇亲贵族、后宫佳丽等人请过几次,知道里头的文章。把盏言语,渐渐说得入港。
酒过三巡知府大人瞅了一眼师爷,师爷仿佛是知府大人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不动声色的离席。
公主与泽兄对视一眼,公主淡淡一笑。太子今年十二,送女人太早了,送财宝还差不多。
师爷走了一盏茶的工夫,躬身进来。身后袅袅娜娜娉娉亭亭一个绫罗绕轻纱裹的人儿。公主的筷子一顿,呵呵,送女人是不是太早了?泽兄今年才十二啊!而且泽兄这种寡淡如水而又古板的人怎么可能会沉溺女色?公主委实为大晋的未来担忧,大晋上下官员的脑子都是这么不好使吗?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公主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师爷和知府大人。
师爷的一张老脸像是风中的菊花一样,一颤一颤的,笑得灿烂无比:“这是我们这儿最出名的才女牡丹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六艺俱全,风雅之至,我觉得就是比那大凉那声名远播的嘉定公主,想必我们的牡丹姑娘也不逊色!”
作为大凉声名远播的嘉定公主,公主感觉自己好无辜……
牡丹美人秋波流转,低头一笑百媚生。在师爷的引领下一步一步的来,两步远住脚,施礼,公主微笑,点头。
牡丹姑娘眉目含情一笑,温雅的坐在泽兄旁边。
公主对着泽兄神秘一笑,泽兄推开牡丹姑娘,道:“公主莫要想多。”
知府大人和师爷一张脸像是风中的被单一样,皱了一皱又抖了一抖,公主,这丫头难道是太子的妹妹南康公主或者是庐陵公主?
师爷反应够快,又躬身走出去,再回来,公主往后一看便怒从心中生,恶自胆边起。一蒙着面具,体格偏瘦的男子直直的朝她走过来。
咳咳,那个自古以来公主有男宠这种事不稀奇,汉代一些太后、公主、郡主的男宠可多了,莫说是公主了,就是早年丧偶的贵族贵妇,也多半会蓄养几个男宠。
生长在权贵之中的嘉定公主虽然并没有这种奇怪的爱好,但她也见过几个,故而对男宠一事并不稀奇。
知府大人一脸讨好笑容,跟刚才不知道公主身份之前的趾高气扬形成鲜明对比,道:“这位公子虽蒙着面,但拿下面具绝对能让公主您大吃一惊。”
知府大人一脸殷勤的介绍着,道:“这位是玉公子,芝兰玉树的玉,当真是人如其名。”
公主看过去,这位玉公子缓缓走来,紧接着,一片水蓝色的衣角便翩翩地掠出来。
玉公子赤着双足,轻纱之下的两足细致白嫩,脚踝上带着一串银铃,走动之间,银铃响动,那声音和一般的银铃也不一样,悦耳之中,有种柔媚的感觉。
他穿着一袭水蓝色纱衣,衬托着那清瘦的身段,水蓝色纱衣更是衬的他肌肤细致地耀眼,肤如凝脂,如同美玉凝成一样。
轻轻抬起手,一举一动都夺人心魄。
公主一愣,只觉得万物都成了这玉公子的背景,他犹如明珠一般明艳灿烂,什么都遮挡不住那光华!
他面具下的脸会是怎么样的呢?
这位玉公子缓慢走过来,迎着清辉寂寂,轻轻拿起一只玉箫,他一颦一笑,一抬手,一转眉之间,都足以叫人神魂颠倒!
公主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笛声如痴如醉,令人深陷其中,就连目光都无法从吹箫的玉公子身上移开,她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心甘情愿沦陷下去好了。
这种感觉很恐怖,她活了这么多年,闯荡江湖那么多年,遇到的凶险事情不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知道这感觉不对,会害死自己,可就是该死的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箫声有问题,能迷人心智!”泽兄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公主耳边响起来,语气很是不善。
公主脑海中立刻有了一丝清明,便立刻紧紧抓住,暗暗运功抵抗箫声,不一会儿一丝丝真气立刻涌出来,慢慢地在四肢百骸流动。
被迷惑的神智慢慢有了知觉,公主这才皱着眉,心里叹了一声好险!
泽兄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公主觉得不好意思,自己硬要过来,结果差点着了人家的道,泽兄确实应该生气。
公主再次抬头,看着那眼睛里流露出虚伪温柔笑意的玉公子。
玉公子的箫声很悦耳,若不是泽兄是男人,他对男人不感兴趣,恐怕今日就没人提醒她了。
玉公子脚踝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混合着美妙的箫声,确实好听,但却透着一种绝望和肃杀的气息!
令人神魂颠倒的玉公子,令人神志不清的箫声,这一切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公主微微一笑,突然从角落里拿出一张琴来,起初,那琴声是非常轻柔的,飘渺空灵,如同天边传来的仙乐一样,萦绕在心头,无法散去。
而那玉公子听到突如其来的笑声,也只是眸光轻轻一闪,便又继续自在地吹箫了,好像自己只属于这美丽的音律世界,其余一切纷乱烦扰,全都和自己无关。
之后,公主的琴声也随之激越起来,跨越一片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