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一愣,他想不通吕布竟然有如此的豪情,这与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吕布看着荀攸离去的方向,喃喃地道:“吾不欲放公达离去,一是爱惜公达之才,二来嘛,一日吾夜里梦到与公达对峙战场。某只是不希望他日与公达再相见之时,是兵戎相见。那时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了。”
钟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叉开话题道:“梦中之事岂可当真。”然后又问道:“既然将军志存高远,但如今所行之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将军?天下人只会说将军篡逆之心,比之董卓更甚。”
“哈哈!”吕布忽然朗声笑了笑,策马转身往长安方向而去。
身后钟繇亦拍马转身,跟了上去。他很好奇,想知道吕布为什么要做另一个董卓。
“吾意欲平定天下,自然要手中有军权。军权假于他人之手,又如何能够实现平生之志。”
“不然!”钟繇反驳道:“天子虽年幼,但聪敏好学,日后必定当是一明主。将军既有如此之志,更该辅佐天子才是。“
吕布停了下来,看着钟繇道:“难道元常还看不出来这天下之势吗?”
“这天下之势?”钟繇若有所悟,还未说话,便听吕布道:“先有黄巾祸起,后有董卓乱政。天下诸侯趁机拥兵自重,割据称王。渤海袁绍,南阳袁术野心勃勃,东郡曹操其心不小。西凉韩遂、马腾心存异志;江夏刘表,蜀川刘焉,交州士燮,割据一方。仅凭天子便能使四方之臣率众而归吗?”
钟繇犹不死心的辩解道:“所以才需要像将军这样的臣子,尽心尽力辅佐天下。”
吕布冷哼道:“天子年幼,其身侧又有王允、杨彪、士孙瑞这等世家出身的人,天子只会让这些人所蒙蔽。王允其人,心机深沉,口蜜腹剑,有此人在天子身侧敦敦教导,吾吕布便是逆臣。本将唯有独揽朝廷军政大权,方可在平定天下之时再无掣肘。”
一席话,让钟繇不得不叹服。这期间的利害关系他又如何想不通。只是他始终不相信吕布没有野心。当一个人身处高位之时,人的心境也会发生变化。
二人策马并肩而行往长安而去,一路上钟繇似乎心事重重,沉默不语。吕布知是刚才的那一番话,让钟繇心中起了波澜。将到城门处时,一路之上便有许多流浪的乞丐分散在城门处。如今虽已经立春,但乍暖还寒,这些乞丐身形瑟瑟,双目无神,半依靠着城墙,等待着路人的施舍。
吕布指了指那些乞丐、流浪者,谓一旁的钟繇道:“他们本是洛阳长安附近的百姓,因为遭受董卓迫害,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元常还在纠结某是不是如董卓一般,野心勃勃,残暴不仁吗?这些流民,乞丐,元常请告诉我如何解决?某麾下也不能有无能之辈。”
吕布看到这些百信,想到若都需要蔡琰来每日前来给这些人送食物,终归治标不治本。所以想要看看钟繇是否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哪知钟繇不假思索的道:“自董卓迁都长安一来,一路上所遇皆是这样的百姓。繇心中虽同情他们,但奈何无法去帮助他们!太尉大人若是心中存仁义,只需将这些流民、乞丐收拢,然后于洛水边开垦荒田,或迁往他处,充实荒芜地区。那儿田地甚多,足矣接纳这些人。”
吕布哈哈大笑道:“元常之间高明!但吾心中还有更好之策。”
“哦?”钟繇奇道。
“前日本将宴请长安富户乡绅,让那些人捐出一半钱财田地。如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元常以为如何?”
“原来太尉大人早有此计,却是繇误会将军了。”
钟繇原以为吕布不过是借此机会,如董卓一样,勒索长安富户钱财,只不过是手法不一样而已。不想心中早有了计议。
钟繇觉得吕布,有人认为吕布是一个莽夫,那就是一个错误,而那个人必将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钟繇此刻又想到了荀攸,觉得荀攸的离去或许真的是一个错误。
吕布继续道:“吾心中有流民之策。一者开垦荒田;二者充实郡县;三者设屯田兵制。”
“敢问何谓屯田兵制?”
钟繇奇道。
“所谓屯田兵制,便是从流民中择精壮者成一军,当郡县有来敌袭时,可守城护卫,亦可充入到军队之中,补充兵员。”
吕布这流民之策也是受自己做的那个梦启发,他隐约记得曹操行屯田之策,便是收拢流民屯田,这样既能补充粮草,也能补充兵员,还解决了流民的问题。
钟繇双目放光,忍不住继续道:“这流民之策甚好。但吾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应该叫屯田之策。余以为,流民之所以成为流民乃是因为他们无田地可耕,不得已而为流民。天下根本乃是万民。民何以为生?自然是有田地可耕,有饭可吃,有衣可穿。若是连这些都保证不了,便如飘零之浮萍,不能长久。”
“哦?”吕布来了兴趣,钟繇果然是个人才,想不到竟然有独到的见解。
钟繇也是兴趣盎然,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一,与民承诺或三年或五年之内便可分得田地;二,屯田之人不局限于流民、乞丐,应当对无田地者百姓皆可;三,屯田可分民屯、军屯和边屯。民屯解决百姓粮食问题,也可从民屯中择精壮者训为民兵、县兵、郡兵,闲时屯田,战时为兵,可保境安民。这军屯自然是解决大军粮食问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粮食,何以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