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奇道:“太傅为何如此以为,有何不可。太子以前从未出过京城,此次正好去江南见识一下风土民情,于将来治国大是有益。莫非是担心江南作乱,并不安当。这个不妨事,我可谕令两江和湖广人马暂受太子节制,区区数千乱民,能起多大风浪。可保他此次出行万无一失。”
范松年笑道:“皇上圣明,老臣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皇上道:“那是哪般?”
范松年道:“太子身份贵重,国之储贰,不宜远涉山水。此等事情,派一得力王子前去即可,圣上和太子在京中坐等佳音便可。我看楚王便是很好的人选。”
成妃道:“这个由皇上定夺吧。其实不一定非得王子,其它朝臣中正直能干之员也是可以。”
皇上道:“嗯,楚王年纪虽在诸王中最少,但为人聪明果敢,腹有良谋,能得人心,当日太祖皇帝在时,便十分喜欢。我看就派他去吧。”
陈宗启道:“皇上,我看这事......”
皇上一摆手道:“陈爱卿不必多言,此事便就此定了。你们二人暂且退下,各自回去吧。联也要休息了。”
范松年陈宗启应道:“是。”缓步退出养心殿,小黄门待两人走出,便上前闭了宫门。
皇上笑对成妃言道:“晟儿是你的儿子,这次去江南赈灾,你看派谁随行啊。”成妃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么,两江和湖广兵马众多,还用什么随行啊。”皇上道:“这个自然,王儿一出京,我便谕令沿途各处大员,听侯节制。但晟儿身边近侍,却也马虎不得。”成妃道:“你忘记了么,晟儿自小跟随府中枪棒教头学习少林功夫,武功并不弱。而且我听说他身边最近招了几个奇人,都是当今江湖上一等一的高人,你大可不必担心。”皇上道:“我本想再派几名大内好手给他差使,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让他准备二日,二日后便可出京。”
京城七里胡同。
一顶红呢大轿在十来名家人卫士的簇拥下,缓缓而行,前面二盏气死风灯开路。大轿后面,是四名骑马的家人。
眼见行到桥边,两边皆是粗密的大树。忽然,扑扑二声,那两盏风灯同时息灭。一个黑暗从左边树上轻轻飘落。众卫士大喝:“什么人?”那黑影并不答话,一道寒光直刺大轿。
“挡挡”兵刃交击。
“啊啊”便有数名卫士倒个。那黑影一个箭步扑到轿前,疾如闪电般向轿中一刀刺出。只听一声轻哼,似是轿中有人中刀。那人大喜,拨刀便要逃走,但发现刀竟拨不出来,一惊之下,急弃刀。向后一个空翻,双足点地但欲向树上窜起。
说明迟,那时快,轿中射出三点寒星。向黑影上中下三路同时打到。黑影急收脚时已,晚了半步。最上面一点寒星正中他右脚。扑地一声,摔倒在地。只听后面马上一乘客,呵呵一笑,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捆起来。”
左丞相府。
书房之中一名老者,正是太子太保,左相范松年。范松年对旁边的仆人道:“范喜,你骑我的快马去大理寺打听一下。刺客招认了没有。”那范喜道:“是,老爷。”过不多时,范喜回转府来,还进书房对范松年道:“禀老爷,刺客没招,但从他背上刺的北斗七星图案来看,只怕是南斗六宫中的人物。”范松年邹眉道:“又是他们。鉴心这已是今年第三次遇刺了。好在轿中坐的是京城名捕刘三,老夫坐在马上。不然只怕要中招。”范喜道:“老爷神机妙算,算无遗策。”范松年苦笑道:“不是算无遗策,我是不得已出此下策。这帮逆贼也蕊厉害,为什么杀之不尽,层出不穷,他们这么不怕死。今年全国各地被刺杀的朝廷命官少说也有十来位了吧。”范喜道:“是十一位。除了朝廷官员外,还有各地江湖的头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