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皇后觉得也不是什么急事,碍于姝妃在场,淡然道:“有什么事情回宫再禀报吧。”
小宫女急了,斜了姝妃一眼,吞吞吐吐道:“娘娘,奴婢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还请娘娘给奴婢片刻功夫。”
姝妃面无波澜,事不关已地望着养心殿的方向。随即眼含浅笑,道:“娘娘,既然您有事情要处理,臣妾不便打扰,就先进去了。”
柳皇后还未应声,姝妃就带着香寒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小宫女急了,立即小声禀告了御花园一事。
柳皇后听罢,蹙眉往后看了看,姝妃刚和一个小太监说完话,小太监大步往屋里走去。
香寒一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柳皇后的一举一动,看见她朝她们走过去,出声提醒道:“娘娘,皇后娘娘过来了。”
眼看着小太监还未出来,姝妃未经同意迅速往里走了进去。
言帝刚听完小太监的回禀,正欲起身,抬眼望见对面婀娜多姿的两道身影,略略停顿。
姝妃正要行礼,柳皇后抢先一步,越过她身旁走过去,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福仁对着言帝轻轻颔首,急匆匆地往外赶去。
言帝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两个一同前来,有何要事禀报?”
姝妃立即应声道:“皇上,月……”
还未说完,柳皇后声音高亢,打断了她的话:“臣妾有一件要事想告诉皇上,不经同意就进来,还请皇上恕罪。”
“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吧,朕现在有事,你们在这里等朕回来。”柳皇后还想说话,言帝已经自顾自的走了,不多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皇后眸子幽暗,气恼得紧。
“姝妃妹妹来找皇上有何事?”
“没什么要事,就想过来看看皇上的伤势如何了。皇上不在,臣妾先行告退了。”姝妃说罢,带着香寒离开了。离开养心殿不久,她的目光定格在言帝离开的方向,悲凉地笑了笑。
幸好她方才让那个守门的小太监转告了月妹妹的事情,要不然事情定被皇后娘娘拖着。皇上刚才如此匆忙,应是往未亡宫去了。
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个女子,也就只有月妹妹能让皇上如此紧张了。若换成了她,定会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皇上的心,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放在她的身上,恩宠荣华她是不再奢望了。
苏子诩昏迷不醒,常太医刚回京,听闻消息以后一刻也不敢休息,马不停蹄地往宫里赶。
苏子诩身子滚烫,情势不妙,常太医不敢轻易动针灸,纠结再三,得到言帝同意了才敢一试。
等她的体温降下去了,常太医看着言帝欲言又止。
他叹了一口气:“皇上,前些日子微臣说过的话,您可还记得?”
言帝会意,屏退宫人,和他走到外室,听完他的话后,他的眸子如乌云般阴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问道:“这个孩子真的是妖孽?”
常太医一个劲的叹气,沉默不语。
苏子诩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看见言帝坐在床边,伸手抚摸自己的额头,他扶着她缓缓坐起身来。
三皇子扑闪着明亮的眸子,看见她醒来了,欣喜过望,所幸言帝早就叮嘱过他不要胡闹,这才乖巧地站着,糯糯地叫了母妃二字,便由宫人先带了出去。
苏子诩的一头黑发散落在肩,掩盖了一大半的脸,嘴唇苍白,虚弱无力道:“臣妾是不是吓到皇上了?”
言帝温柔地把她的发丝放到耳朵上,问她:“身子还难受吗?”
苏子诩摇摇头,低头瞥了肚子一眼,思虑再三,抓着言帝的手,无比认真地道出心中的想法:“皇上,臣妾知道这个孩子很难留下来,也不能留。但臣妾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当年她宁愿耗尽全身功力,也要生下曜儿,如今这个孩子,她同样也可以保住他,不管受多少皮肉之苦她都愿意。
“诩诩……”言帝对上她殷切的眸子,到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诩诩认定的事情无人可以改变,她既然想留下这个孩子,若是自己不同意,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不知为何,言帝的心里微微窃喜,若在以前,苏子诩是绝对不会愿意留下他们两个的孩子的,更别说像如今这样明知孩子不能留,也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出声请求,硬要保住孩子。
她终究还是在意他们的孩子的。
“皇上,上次的事情臣妾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苏子诩语气淡然,言帝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断断续续地抽疼着。
“你放心,朕会和你一起护住这个孩子的。”他允诺道。她想要的东西他会陪她一起去得到,不管用什么法子。
苏子诩默不作声。
言帝的承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他已经负了自己太多次了。柳氏若是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消息,定会想法设法除掉她和孩子,到时候,即使这个孩子流掉了,柳氏依然能平安无事。
她不知道该说眼前的帝王凉薄,还是无情无义。只知道,这辈子,她已无法再信任他。
……
言帝走后,琉璃带着小宫女进到屋里,小宫女嘴巴浮肿,跪在地上抽噎着向她回禀御花园的事情,苏子诩听得面色铁青。
“娘娘,是奴婢对不起您,您责罚奴婢吧。”小宫女哭得梨花带雨。
“主子,柳皇后怕是已经知道您怀有身孕的事情了,那几个宫人奴婢已经处置好了,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