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丞相应下了。
在坤宁宫等了一个多时辰,柳皇后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元丞相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自己不便在后宫逗留太久,只得拱手告辞。
他道:“福公公,皇后娘娘虽然不是本官的亲生女儿,但本官对她视如己出,她的事情就劳烦福公公和常太医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大皇子一事,本官甚为痛心,有些话虽不应该说,但本官不得不说,皇后娘娘虽中蛇毒,但也不至于发疯害了自己的孩子。此事,希望福公公能在皇上回宫之前帮忙查明真相。”
这一席肺腑之言说得极其诚恳,里面的提醒之意也显露无疑。
福公公在宫中多年,自然明白他的话外之音,他面无波澜地淡笑道:“元丞相的话,奴才谨记于心。皇后娘娘一事,奴才会尽力而为的。”
元丞相这才退了出去。
福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突然敛住,再往柳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他道:“常太医,皇后娘娘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常太医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应道:“眼镜蛇之毒理应不会有此副作用,但皇后娘娘为何会如此,本官查了许多资料,还是没能看出什么异同。”说罢,抬头看了福仁一眼,他话锋一转,道,“但本官倒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福仁语气颇有些急切道:“什么猜测?”
“如果眼镜蛇上被人放了一些别的东西,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常太医该说的也都说了,吩咐自己刚收不久的女药童留下来,拱手向福仁告别,回到太医院歇息。
既已得到了提点,福仁立即唤了个心腹小太监过来,吩咐了他几句话,小太监急匆匆往外赶去。
福仁抬眼看着天上,连连叹息着。
只希望皇上快点回来,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了。
第二天午时,柳皇后才醒了过来,琦贵妃和苏子诩等人已在外室侯着,里屋只留下福仁和常太医。
柳皇后甚是反常,一醒来不哭不闹,只是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空洞,地掉落在床上。
杏儿一直在床边守着她,看见她如此,心不由得一阵揪紧。
她压下心里的难过之情,递了一张手帕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像往常一样平和,“娘娘,您要漱口吗?奴婢让人端水进来。”
柳皇后闻言,眼泪渐渐止住了,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轻轻颔首。
杏儿开心不已,生怕她突然变卦,赶紧吩咐宫人端水进屋。
柳皇后从头到尾只字未提,安安静静地洗漱,让杏儿帮她梳妆。
杏儿却突然慌了,站在柳皇后身后欲言又止。
自家娘娘的反应实在是太安静了,异常到让人心慌。
柳皇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淡淡问道:“福公公,现在外室可有人在?”
福仁一怔。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只连连点头笑道:“在的在的。”
柳皇后看了镜中的自己好几眼,也不问外室坐的人是谁,若无其事地吩咐道:“杏儿,本宫面色太憔悴了,你给本宫好好上妆,本宫等会出去看看。”
杏儿手突然一滑,梳子掉了下去。
她赶紧捡起来,慌慌张张道:“娘娘,对不起,奴婢”
“无事,多日没让你帮本宫梳妆,难免手生。”
距离柳皇后苏醒整整半个时辰,她才在杏儿的搀扶下走到外室。
琦贵妃等人见状,立即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柳皇后低眉看着,嘴角微微弯起,气氛僵到了极点。
琦贵妃抬起头来,与柳皇后对视一眼,不由得被她眼中那股强烈的恨意吓了一跳,但柳皇后很快便撇开了目光。
她眸子闪了闪,神情自若地淡笑道:“皇后娘娘的身子好些了吗?”
半响,柳皇后才漠离的应道:“劳烦琦贵妃担忧,本宫的身子一直很好。”
她的声音清冷到了骨子里,就像寒山上的碎冰,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听起来却让人头皮发麻。
琦贵妃眸子一暗,正准备站直身子,发现柳皇后正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的膝盖瞧,便没有动,淡笑道:“那就好。”
柳皇后走到软榻上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品茶,闭口不言,仿佛没有看见她们几个还蹲着身子似的。
福仁在一旁看着甚觉尴尬,但又不好开口提醒,隐隐生出些许不安来。
琦贵妃的耐性差不多被磨光了,柳皇后这才讶然道:“你们怎么还站着?”
琦贵妃压下心中的不悦,这才和苏子诩等人退到自己的位置上。
“几日不见,月修容的面色瞧起来不错。”
苏子诩没想到柳皇后会和自己说话,抬起头来,发现柳皇后眸中的厉色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愣了片刻,淡淡的笑了笑。
没有一个人说!
屋内的氛围僵了下来。
“皇后娘娘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臣妾几个就先告退了,让娘娘好生休息。”
柳皇后并未出声挽留,淡笑着看她们几个走了出去。
她转过头去,道:“福公公,本宫最近身子不舒服,后宫的事情就麻烦你多上点心了。”
福仁不知为何,浑身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淡笑道:“是。”
刚走出殿外,琦贵妃似笑非笑道:“月修容,你可知柳皇后方才话中之意?”
她的眼睛一直在苏子诩身上打转,似要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