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望肖云光消失的身影,陆采汀浑身血液沸腾,心里充满无限感激,他与对方也不过是初次相逢,但彼此间能感受到相见恨晚之意,他长期受道宗内家高深武学的熏陶,修为厚实,性情谦和平静,但骨质里却是性情中人,此时,初得知已却又分离,心里难免若有所失,神情怅惘,直待船上的人不停地催促他,他才返身上船。
船到马蹄湾后,众人将所有武器弹药悄悄搬运到朱家大院后院里面,关上大院门,又杀猪宰鹅,安排晚饭,以示庆贺,卧马滩的朱蓬盛,朱燃,朱可一家人早已得到消息,也带着人在院里等候。
大堂房里,众人落坐,丫鬟替众人送上滚烫的香茗,林枝凤,宁臣龙二人一番疾走,又加上船上河风劲吹,而且毕竟年青气盛,此时酒意完全消失,只是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忙端起热茶来慢慢浅喝。
朱家父女与林枝凤,宁臣龙不曾相识,陆采汀,朱猛忙一一引见,朱家父女见独立纵队的政委,名震潆浠县的‘银凤凰’,‘四凤姐’竟然是一位端庄贤淑,风姿绰约的姑娘时,心中好生佩服,忙站起身来抱拳恭行大礼。
林枝凤,宁臣龙也忙站起身来拱拳还礼,真所谓,英雄相见,惺惺相惜,几句言语寒暄中,彼此间竟似多年的故友一般。
朱可眨眨眼睛,不停地打量林枝凤,她已经被对方卓约的风姿和大度大气所震服,不禁开口称赞道;“姐姐,你就是潆浠县家喻户晓,百姓们拥戴和传颂的新四军的‘银凤凰’,‘四凤姐’,看年龄比妹妹大不了多少,真了不起!”
林枝凤款款一笑,落落大方回答道;“妹妹豆蔻妙龄,正值风华正茂年代,江湖上已经饮誉‘千手百灵’,要不了多久,你的名头就会超过姐姐。”
朱可听到这个话后,如饮蜜汁一般,心里甜滋滋的,在一旁呆着傻笑。
林枝凤看了看朱燃,这位姑娘头挽鱼尾波发状,白净的梨形脸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温情脉脉,浅翠绿色的衣衫更映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娇嫩,林枝凤心中暗忖;‘看姑娘文静柔弱,怎么会是威震御马河两岸和沨泠荡水上的巾帼英雄?就是让她成立了水军营,又如何驾驭那些劈波斩浪的豪杰好汉?……’她心里虽然存着疑惑,但还是抱拳行礼,嘴里恭敬说道;“想必这位妹妹应该就是搅动滔天巨浪,敢与水泊梁山里的‘浪里白条’张顺教劲的‘浪里芙蓉’朱燃!”
其实大多数人都已经看出林枝凤眼睛里面的疑惑,朱猛忙替她解说道;“林政委,不错,我堂妹就是御马河与沨泠荡水上水里的第一条蛟龙,日本人没有来之前,我们御马河上每年都要举行龙舟赛,其中有一样比赛项目,夺龙珠,就是最精彩,最剌激的,那是一只用羊皮缝纫做成的彩球珠,将它抛至水面上,数十个争夺者在水里争抢它,并最终将它游泳运到几里外的奖台上披红挂彩,方算得胜者,得胜者不但可以得到丰厚的彩红赏赐,而且可以占据龙珠一年,并被尊称为第一蛟龙,如果连续三年夺冠,就可以永远得到龙珠,享受桂冠尊称,这些争夺者都是水里钻,浪里漂的水上高手,不但是御马河,沨泠荡方圆数百里的高手,就是御马河流出去汇合的杨子江上的高手也纷纷前来参加……”
林枝凤清澈的目眸,波光涌动,喃喃自语道;“可以想象,那场面一定空前壮观,喝彩声一定响彻数里河岸,戏水者争夺间也一定精彩激烈,而且人在水里,体力的消耗要比在陆地上大几倍……”
朱猛继续道;“而且这些戏水健儿们在争夺间,明施暗放,会使出各种武功路数,就算你水性再好,武功不济,也会落水而败,我堂妹年年夺得龙珠,以至于后来参赛者纷纷要求我堂妹只能出席仲裁,不准参赛,永远享受第一蛟龙尊称,我堂妹最精湛的就是与那些竞争者在争夺龙珠时,突然不见了龙珠,大家范然四顾,待龙珠再现水面时,已经被我堂妹掠去一两里以外,众人那里追赶得上?所以放眼杨子江两岸,御马河,沨泠荡,芦苇蒲水上,未遇敌手,我堂妹可算是称得上独领水洼风骚之人……”
“哦,”林枝凤何等乖巧之人,马上改过口气,对朱燃再行礼仪,小心地赔礼道;“都怪林某看走眼了,妹妹温文儒雅,想不到竟是一代风云人物,真是人不可貌相,林某给妹妹赔不是了。”
这番话到也唤起朱燃的豪情,她粉脸一红,还礼道;“姐姐见外了,”说罢,挽起右臂袖子,对手下人呼唤道;“取我的鲨齿来!”
她话音未落,身后转出来俩位姑娘和一位年青汉子,俩位姑娘都在十八九岁妙龄中,一位姑娘也身穿湖绿色衣裳,腰扎丝绦,另一位姑娘则穿青墨色燕形衣裳,腰扎铜板铆钉宽皮带,二人杏眼盼顾,清澈明亮,青春活泼中犹带几分飒爽豪姿。
那年青汉子身段颀长,目光炯炯有神,相貌清奇俊朗,一身雪白衣襟,敞开胸怀,肌群突兀的胸膛上剌绣得有一个银栗色的白龙搅海图案,随着呼吸蠕蠕而动,年青汉子冷漠的清秀中隐隐飘散杀气,他白衣,白裤,皮肤也很白皙,站在众人面前格外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