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万丈时,弯弯一行人爬上了孤山顶,昨夜弯弯没睡好,现在在赵欢背上睡得迷迷糊糊。
白桑一手抱着一个大瓜,一手拿着一个勺子,挖瓜瓤吃。
“这是什么瓜啊?”赵欢用洁白得指骨挖了一点点放在嘴里,觉得甘甜无比,十分好吃。
“地狱入口长着一棵双生树,这树的根扎入十八层地狱,其树冠顶着地府的天,这瓜就是绕着双生树的藤蔓结的瓜,叫什么名都没有记载。”白桑一本正经地科普,换来赵欢的一个白眼。
“原来还有这样美景啊!”站在孤山顶鸟瞰山下,赵欢生出了一览众山小之情。
此时彩霞满天,天边的月牙儿还泛着白,一些星子还没有隐没,若隐若现的挂在天边。
林海寂静,如碧玉一般铺在山下,间或升起的袅袅白雾,装点着林海,说不出的似仙似梦。
“美吗?”白桑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含着勺子摇头,“你没有去过大荒,要是大荒没有被封印,你倒可以去看一下。大荒之中有座山唤作合虚山,系日月所出焉。山上长着一种叫做遥夜的花,日出而开,月出而凋,绝美!”
“真可惜!”赵欢感叹,又不由疑惑,“我曾经读过《山海经》,大荒就是《山海经》中提到的大荒吗?”
“算是吧,是一些窥得大荒边角之人以及一些大能编纂的,不是很具体,省略了很多。”白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然后他苦笑着说:“大荒,是家吧!”
赵欢一挑眉,“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啊?”
“为什么要带着弯弯走这些地方,你沿途取的东西,是什么?”
“一段冤孽,弯弯是被牵连的,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就将她的记忆消除,借她百年寿命,让她一世平安和乐!”
“怎么被牵连的?”
孤山顶是一片平地,平地上长满了青草,平地中央,一座茅草屋孤零零的沐浴在晨光中。
茅屋旁依稀可以分辨出有几块开垦过的地,不过已经荒废了,遗留下的蔬菜种子肆意的生长,又自由的腐烂。
白桑和赵欢一边聊着天,一边慢慢走到茅屋前。
篱笆桩依稀可见,枯枝倒在泥里,一部分已经和泥土融为一体。
“哥哥,我们到哪里了?”弯弯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到了山顶了。”赵欢答道,白桑上前几步,伸手推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阵灰尘铺面而来,白桑连忙躲开。
“臭味!”弯弯捏着鼻子,直往赵欢背上蹭。
“呸呸呸!!”白桑连吐几口口水,挥着手往后退,“好臭!”
赵欢没说话,将弯弯抱给白桑,自己试探的往屋里看。
“叔叔?”
“没关系,我闻不到,烟尘也呛不着我!”赵欢听出了弯弯话语中的担心之情,回头对她笑了笑,又看了眼白桑,白桑点点头,他便进屋去了。
“进来吧!”赵欢只看了一眼,就扭头冲门外喊,他顿了顿,道:“最好捂住弯弯的眼睛。”
白桑依言,当他进屋后,知道白桑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屋内陈设简陋,唯有一张床,一方木桌,以及两条简陋的木椅子而已。
而桌子上趴着一具腐尸,尸体已经烂的辩不出模样了,只是由满头花白的头发可推测死者是个老人。
白桑使出口诀,唤来了一阵带着花香的风,将屋内的腐臭味驱散后,才将弯弯从结界内抱出来。不过还是没有解开蒙在她眼睛上的布。
晨光由唯一的一个小窗口探进来,刚好照到死者的背,赵欢低着头,缓缓走到阳光旁,用洁白的骨头,摸了摸阳光。
“已经如愿以偿了啊!”白桑幽幽道,准备用桑枝将死者裹起来,不过桑枝刚刚碰到尸体,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那么缺德?扰人清梦,其罪当诛!”话音落,一个半透明的老者从尸体腐烂到露出骨头的后颈飘了出来,它手中还抱着一截骨头。
“鸠影,还没有去轮回吗?”白桑用桑枝将尸体裹了起来,放在床上,然后连施几个去尘诀,将屋内收拾的一尘不染,才把弯弯耳朵上的结界去除,眼睛上的黑布取下。
“哥哥,下次不要捂耳朵,捂眼睛了,我怕。”弯弯凑在他的耳朵边,小声嘀咕。
白桑一笑,点头答应。
“哦呦,是白桑小子,百里先生呢?”鸠影一见是白桑,眉开眼笑的问候。
“没来。”白桑答道,“怎么没有去轮回?”
“还没死够,不着急!”鸠影笑嘻嘻的逗弯弯,一个性格秀逗的老头子,将手里的骨头死命塞给弯弯,不过白桑一瞪他,鸠影就消停了,老老实实坐在床边,问:“可以不轮回吗?”
“你想永远也晒不到太阳?”白桑挑眉。
“小子,你太狠了!”它恨恨地骂道。
“怎么死的?”问话的是赵欢,他记得上山时自己多嘴问了白桑一句这次找的是谁,白桑道,一个真正意义上,长生不老的人。
“前几个月,那个害我长生的人,来借了我的寿命,我就高兴的还他了。”鸠影说得很开心。
“大和尚?”白桑皱眉,“他不是死了吗?”
鸠影摸着头,一扁嘴,“管它了,我死了就好!”
“东西还在吗?”白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问它。
“在的。”鸠影点头,“打个商量呗?”
“说。”
“一会儿你把我埋了,我就去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