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挑挑眉,看了他半晌,将弯弯递给他。
“不怕?”
“怕个球!”白桑下意识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赵欢哈哈大笑,将弯弯送进去,复又走出来。
此时他已是一具白骨,每走一步,身上的骨头都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
他坐在刚刚坐的地方,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小哥儿,还有好久才天亮,我们摆哈儿龙门阵哇!”他喀拉一声,转头望向白桑,“我好久没遇见能说话的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去投胎?”白桑看着他,从侧包中端出一盘人间雪出来。捻了一块,放入口中。
“我在等人,和赵弯弯很像的一个女娃子!”
“难道你是她父亲?”白桑吓了一跳。
“不是不是,哪儿能啊!”他连忙摆手,手腕骨喀拉喀拉响,白桑稳住他,喊他只要说就好了。
“她估摸着是我的孙子辈,我走的时候,我妻子怀孕不久。”赵欢低着头,乌云被风吹散了,月光皎洁的洒在他洁白的骨头上,“也有可能是人有相似,缘分罢了,那个时代,孤儿寡母的,活不活得下来还两说呢?”赵欢抬头看他,空荡荡的眼窝里装满了月光。
“你为什么会等在这里啊?”
“我死后没有入土,棺材被停在这里了,就等在这里啊!说不定哪一天我妻子就来找我了!”赵欢将一直夹在胳肢窝下的书翻开,白桑才发现里面是一片又一片干枯的树叶。
“我自己做的书。”赵欢看他看着自己的书,就递给他。
“这书里,有什么?”白桑估计他可能是死太久了,在回忆活人的生活。
“这片树叶,是一只大鸟搭窠时,落在这里的;看见那棵树没?这片叶子是那年所有叶都被虫蛀了,唯一完好的一片!……”赵欢一片又一片的翻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