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话只说了一半,眼神却淡淡飘向何高,另有寓意……
她话锋一转,挑了挑眉:“至于原来那些,只能算是家族纠纷,给我母亲下毒的证据现在也不在手上,且只有人证也不好逮捕。但仅凭刻意放出妖怪,扰乱社会治安一点,相信官府有足够的理由治他罪,那惩罚肯定不会比我亲自来要轻,对吧何大人?”
威胁?当然不是,何高是聪明人,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何况是苏灵家这点破事,不足挂齿,他只是唏嘘,苏灵小小年纪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蛇妖袭城这件事她功不可没,只要苏灵开口,把苏国锋交给她处置又算得了什么,但她偏不,为什么呢?通常都是手刃了敌人才有胜利的快感不是?
苏灵有自己的小九九,她马上要去灵者村,若说折磨苏国锋这事,怕折磨个三天三夜她都不能解恨,可这时间不允许啊,而官府不就是个现成的地方吗,手段办法不比她多得多,何乐而不为呢?
苏灵嘴角噙着笑,端起茶杯,以茶漱口,淡去嘴里那股子中药味儿。
何高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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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浮云灭没,举目瞭望穷千里,天青辽阔星欲滴。
今晚的月色特别好,皎洁明丽,仿若梦幻,这样的美景跟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形成鲜明对比,如此美的景象却是无人欣赏。
风吹动,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纵是前些天发生了那样腥风血雨的事情,有些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更夫裹紧了外衣,一手拿锣,一手拿棒,神情紧张,不住往四周看。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已是四更天,虽说前头出来打更时都没碰见啥事,但毕竟前段时间出现了妖怪,杀了不少人,冤魂恶鬼什么的肯定还在人间游荡,说不紧张是假的,手心都出汗了,但工作还是要干的。
今晚月色清冷,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散落的华光竟比寻常要阴森的多,在伴着微微呼啸的微风,深山瞪得猫头鹰如婴孩般嗥叫,气氛诡异的很…..
忽然,拐角处有声音!
那更夫吓得忙不迭的就要往会跑,嘴里还念叨着南无阿弥托福,可是….那似乎是个人吧?
哒哒哒的,是人走路的声音没错。
这黑灯瞎火冷风嗖嗖的谁不在家好好睡觉。
然后那人就出来了——一个清瘦的身影,一袭白衣,鹅黄宣纸糊的纸灯笼,昏黄的灯光加上今晚月色很好。
更夫看清了,这人竟是林家大公子——林平!
这么晚了林家公子这是要去哪呢?
更夫顺着长街朦胧昏暗的建筑轮廓望去,好像是,官府…
有了林家的腰牌自是干什么都方便的,守门的卫兵见了林平手中的东西便是开了门让他进去。
地牢之后,阴冷难耐,纵是林平这样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越发受不了,潮湿的霉味,常年滴水的杂草上阴气极重,老鼠蟑螂更是不用说,有些罪犯会在牢狱里直接解手,骚腥臭气熏天。
转了个弯,林平终于见到那人,乱七八糟的头发,胡渣也长出来,脸色微微苍白,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和往日的印象相差甚远。
谁也没有说话,侍卫脚步声传来,放下一壶酒,两个酒杯。
林平噗笑,还是满了酒,递了一杯给苏国锋:“苏灵醒了,她说会把你交给官府处置,你应该高兴。”
见苏国锋蹙眉,林平收回了他不愿接的杯子,低头看着杯中倒影,一饮而尽,道:“你真的应该高兴,做了这么多蠢事,苏灵还愿意放过你,把你交给官府处置,其实她大可以杀了你,一了百了。”
“哼,一了百了?”苏国锋冷笑,眯起眼睛看着林平,“把我交给官府还不如一了百了,她那哪里是放过我,分明是要折磨我一辈子。”
“哦?”林平微微抬眸,眼里噙着笑意,但却骇人,同往日温柔儒雅的样子全然不同,“既然你这样想,我就有必要告诉你件事了。”
“什么事?”苏国锋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妻子射了苏灵一箭,也被关进地牢,且你欠债太多,苏夏虽然痴傻,但是给个寻常人家做妾也是处处由于,三天前嫁出去了。”
苏国锋瞪大了眼睛,脑子爆炸,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死死抓了林平衣袖,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这些行动艳梅她是不知道的,怎么会…”
林平露出邪魅的笑,看着苏国锋。
“是你!!”他恍然,刚要掐住林平的脖子,不料后者起身,一道铁栏生生挡住仇恨。
“林平,你早晚会遭报应的!你干的这些龌龊事早晚会被苏灵知道,她终究还是会讨厌你,恨透你,你永远都不会跟她在一起!”
“闭嘴!”
提起苏灵,林平好像有些生气,又似乎是愧疚和不甘,他倏然伸手捏住苏国锋的喉咙,手指和虎口处力道渐甚,怒骂声戛然而止……
快要窒息的一刻,林平松手,转了转手腕,冷笑道:“你说的没错,苏灵她很聪明,她知道你认识夜冥是有人牵线搭桥,也知道你知道封印妖怪的地方也是受人指点……她甚至比你看的还透彻…”
苏国锋捂着脖子,含糊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知道你被人利用,给人做了嫁衣,更看出来苏夏不是她吓傻的,是刻意人为…你说你这大伯当得是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