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被苏灵晃得步子蹒跚,摇了摇身体才站稳,宽慰道:“二小姐您先别急。”她轻推着苏灵往后移,缓缓坐在落了薄尘的椅子上,思绪远飘开始回忆。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天我去大夫人房间里送洗好的衣服,隔着帘子听见她和老爷商量什么,二夫人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量是不是不够……”
王婆是苏家的老人了,别的不敢保证,单凭这人能在苏家待这么长时间一点,就知道她不是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或者胡乱传谣言的蠢下人。
苏灵秀眉紧蹙,不知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看王婆局促不安,不时往窗外看的焦虑样子,应该不是骗子。
苏灵没有接话,而她那深邃的眼神更是盯的王婆一阵紧张,“二小姐啊,你怀疑老奴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所言确实是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我是苏家的老人了,看着你长大,老爷他们对你们什么样也看眼在里,否则我也不会妄下断论了。”
王婆抿了抿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了半刻后还是道:“其实…之前集市上的事情老奴也有愧于小姐,被人言迷惑了眼睛,实在对不起啊,小姐!”
“所以,你是来弥补心里对我的亏欠的?”苏灵问句后音上调,察觉不出情绪。
“算是吧。”后者叹了口气,“老奴虽不知老爷到底为何要加害二夫人,但也不想夫人枉死,至于老奴今日所说,小姐可以当个参考,日后也有防备。”
王婆不知道,若不是有她今日这番话,苏灵就启程离开了,哪里来的日后。
“好吧,我知道了,只是…”暂且相信对方所说,苏灵转而又思量,“我回来苏国锋必然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在苏家,你来偏房找我,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王婆瞄了一眼苏灵背后的包裹,释然道:“离开也是早晚的事,过些时日就要回老家颐养天年,发不发现都没关系。”
苏灵没有说话,苏家是吃人的地方,她半刻都不想待,至于旁人的思量,她也无权干涉。
待王婆回去后苏灵才开始斟酌方才的对话,于情于理对方都没有理由骗她,可是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如果说是苏国锋派来扰乱她视听的奸细也不能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若是他人?苏灵向来跟妖怪结恩怨多,至于人嘛,见到她就跑,哪里敢来算计她!
再说也没有任何好处,真要打起来也不顶事——不管怎样,是真是假,调查一下就见分晓了。
环顾四周,苏灵眼睛眯了眯,谈话中提及“身体状况”又说什么“量够不够”,她记得母亲去世前夕身体状况确实大有好转,但面色却一日不如一日,只是单纯有精神。
量……
药丸!
母亲身体好转的原因就是药丸,她当时还以为是李艳梅良心发现,现在想来才觉得蹊跷——黄鼠狼给鸡拜年!
苏灵懊恼地狠狠锤了下桌子,都怪自己当时急着训练,怎么就没想到!
于是赶紧起身翻出装药的小盒子,可是……
大爷的,果然全都不见了!
没错了,那东西果然有问题,只是口说无凭,证据又被那土贼先行一步取走。
苏灵不想遗漏任何左证,毕竟事关母亲去世真相,于是翻箱倒柜连厨房都没放过的搜寻了一遍,虽然仍没找到任何证物,但却发现一件更为匪夷所思之事…
家里的东西全乱了,显然是被人有意翻过又重新放好。
孙伊萍是操持家里的一把好手,虽有病在身,但寻常衣物备品还是有规有矩的放置,可是现在,全跟原来不一样了!
苏灵靠在立柜边,拇指和食指摩挲下巴,眉头紧锁仍百思不得其解。
苏国锋有意加害母亲,但他不是傻子,一个药丸就够了,没必要留下那么多证据线索引人注目。
那么那土贼在自家翻箱倒柜还不想被她发现,到底在找些什么…..
苏灵一边强忍心头闷着的怒火跟冲动,一边还要分析老贼种种古怪地冲动,委实令人心烦意乱。
这特么根本没法儿思考啊!
要放在之前她才不会顾及这么多,早就跑去当面质问,不承认就打,能动手尽量不动脑。
但现在不同,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还能不长记性?
正想转身回正厅,眼角余光却瞥见塞在抽屉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纸片。
苏灵眼睛猛然睁大了,欣喜之色爬上眼角。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忙不迭地抽出纸片,上面还有斑斑印记,原本侵湿的液体也已风干,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粉末,苏灵小心翼翼将其叠好,放进贴身的衣袋中。
——那纸片就是她那日不小心撒了汤药用来擦拭的。
孙伊萍先前觉得药丸干涩难下咽,就放在热水中同汤药一同溶解。
没有犹豫,苏灵拿起整理好的行李即刻起身往药堂赶,她恨不得马上找到证据,拍在苏国锋那老贼面前。
就算不能手刃了他,也要胖揍一顿,扣他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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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从家里出来已是傍晚,夕阳斜挂,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浓郁的饭菜香味飘的满街都是,她一天没吃东西,却半点饿意都没有。
一溜小跑,村民们见她从街上路过,皆是一脸嫌弃,避之不及,在一旁指指点点。
“果然是扫把星,全家人都被她害惨了,现在连唯一的娘也死了!”
“就是,谁只要靠近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