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姥!这东西是吃腐肉长大的!”水虱的断脚离熊戒八的鼻子还有一拳的间隔他就闻出来了,烂肉的腐酸臭味熏得他头昏眼花,直捏鼻子,忙不迭往后退了几步。
“这不是水虱,是尸蹩。”夜冥断定,对自己的结论相当坚定。
“尸蹩吃腐肉长大,有死物的地方特别多,吃得好长得就打。”夜冥说,“看样子这上游,肯定有块地方是积尸地。”他一边看着河洞深处,一边说。
“那这些东西咬活人不?”熊戒八还没缓过来气,但看这地上那块头大的下人的尸蹩,心里也不禁打颤。
“如果是正常大小的,那肯定不咬人的,但是看这只的个头,你说它敢不敢咬人?”苏灵反问了句,危机情况显而易见。
但她也纳闷,书上不是说这东西喜欢呆在死人多的地方吗,不会经常成群游来游去,怎么现在…
一听这东西咬人,先前刚心安了点的何兵便是又不能淡定了,也开始撺弄着出去:“别管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出去,现在我们是逆流,要往回走,肯定比来的时候快,我想我们进这个洞才十分钟不到,出去肯定不是问题。”
他心里总有种不舒服的预感,狭窄洞穴带来的压抑感时有时无,加之发生了一连串的意外,这鬼地方真是半刻都不想待。
熊戒八见何兵这么积极地想出去,心里很是高兴啊,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和这个厌世恶俗的伪君子竟然还有些共同的想法,便是附和道:“对啊,师兄就你一句话,大不了我们出去以后翻山,东西都我来扛,我力气大,耽误这一两天的功夫,也差不了多少啊,大不了…大不了我们早点下古墓,把任务结了。”
这回苏灵没跟着一起搭伙,因为她知道,这河洞岂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若是刚进来的时候还好说,船夫还在,洞口的亮光也在,但现在…
夜冥没看俩人,只是淡淡道:“现在想出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既然能放我们进来,就肯定有十分的把握让我们出不去。何况现在我们谁的身上都没有尸气,尸蹩体内残存的尸气只足够度过较短的距离,你们觉得出去和继续往前走哪个更近?”
夜冥说的在理,那船夫干这勾当也不是一天两天,正如他所言,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几篙子撑出洞口,他对这儿的地形了如指掌,几人进了洞口就等于是瓮中的鳖,等着人抓走。
而且回去的路程更长,尸蹩体内的尸气又没剩多少,万一走到半路,没有了,几人岂不是要迷失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到时候只会更棘手。
熊戒八视夜冥为长兄,又一向尊敬他,夜冥说一个不字,他便不去做。可何兵不行,俩人本来就不对付,而且恐惧的情绪已经快把何兵折磨疯了,夜冥的否认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出去?难道在这里等死啊!”何兵怒目圆睁,眼白泛红,狠狠瞪着夜冥,声音越来越大,“要死你自己死,可别拉上我们!”
说着何兵便躬着身子要去前面强撑船的竹篙,但却被庄繁拉住,“何兵,你别闹了,夜冥也是为了咱们好。”
何兵本想发作,但转回过身发现是庄繁那张美丽的脸庞,怒火似是消减了三分,但后者一提夜冥,还说什么他是为了大家好,这何兵就不能忍了。
怒目顿了下,他一把将庄繁的手甩走,咆哮道:“你少在这装好人,你到底是跟我同门还是跟他们同门,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何兵到底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力气上庄繁比不得,往后退了几步,到底还是摔在了地上。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是过分了,见庄繁跌倒时脚步微微前倾,想上前扶起对方,但还是定住没再靠前。
这一举一动苏灵都看在心里,不禁暗叹这人品质恶劣,如若不加以制止,回是之后心动的大祸患,刚想上前抽他两个大嘴巴子,让他瞧瞧桃花为什么这样红,却被人抢先,她只看见眼前晃过一道魁梧的黑影,下一秒战火就爆发了。
是熊戒八,他抓着何兵的衣领,轻而易举便将其抬了起来,声色俱厉道:“我说姓何的你可别太过分,处处让着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快点跟我师兄和庄繁道歉!”
何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一怔,但人家毕竟是装逼界的代表,气势上不能输啊,短暂的慌忙后,便也跟熊戒八杠上了,反手提起后者的衣领,挑衅道:“你就是夜冥养的一条狗,他让你咬谁你就咬谁!”
“你大爷的!”熊戒八被激怒,低吼一声,右手砖块大的拳头就招呼上去了,何兵感觉自己的眼眶要遭殃,索性眼睛一闭,听天由命了。
嗙!
一声闷响,但何兵却并没感觉到任何痛感,睁眼一瞧才发现,自己早就和熊戒八离着有两尺远,熊戒八的拳头一声不响的招呼在了夜冥手上,刚才他甚至能感受到呼啸而来的拳风,可现在竟被夜冥含不费力的挡下!
而站在自己身前的,则是苏灵,她,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犀利而敏锐,看得人背后直冒冷汗…
原来,就在熊戒八上手的瞬间,夜冥和苏灵俩人几个步伐加闪身上前,及时阻止了闹剧,庄繁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切就都被这两人以极快的速度阻挡下来。
三个呼吸的沉默后,夜冥冷冷开口:“继续前进。”
言语中是毋庸置疑的威严,谁还敢造次?何兵和熊戒八互瞪了一眼,梁子算是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