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拳头落到原少天脸上,小楼内的时间与空间便被再次禁锢。
望着怒容满面,保持着挥拳动作的易燃,原少天只觉得口中苦涩难耐。
他掐灭了烟头,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其说道:“都说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可真是在说漠视一切非圣人的存在吗?
易燃,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暴虐、斥责、咒骂、不甘,等等等等的负面情绪随着原少天的轻叹,从眼前人身上涌出,袭向了原少天的内心。
看着这些情绪交织、变化,原少天也想杀光天择人,可已经达到了那一层次的他,离所谓的超脱仅一步之遥的他却是不能动,因为冥冥之中天择人的命数早已是注定了的。
而他,却是不能用伟力去替自己的‘同族’做点什么。
不过万幸的是,有这个名叫易燃的男人存在,哪怕他心中的执念已有了不易察觉的动摇,但身在彀中的他,却是可以尽情地在这方世界里,肆意的做出改变!
“这样吧,我也不白拿回那根指骨……”
说话间,就见原少天的手掌中指脱离,接着化做了一截中指大小的脆藕,漂浮到了易燃眼前。
“此乃三十三天外的仙藕,虽算不得最顶级的天材地宝,可也是极好的东西了,你且将之吃下,当可化解你命中注定的那场死劫。
如何?只要你点头,它就是你的了。”
“老子、老子才不稀罕!”
当着原少天的面,易燃身上忽地玄光乍现,如上次对战穆晚秋时的隐约歌声也从天地间传来,见此情景,原少天也知不能再任由易燃借用自己的力量了,就道:“怎么好好说你就不听呢,非逼我干嘛?!”
在其话出口间,小楼内的一切皆在无形震荡中化做了齑粉,接着楼内的空间也如镜面一般,层层的碎裂、坍塌……
就在易燃突破了先前的禁锢,要将已带上虎爪虚影的拳头给挥出之际,一只硕大如日月般,漆黑的眸子挡在了原少天身前。
“浊世之眼,是那个女人的神魂,在她死后她的神魂也被指骨所夺,接着成了我的力量。
易燃,你可知它为何被唤做‘浊世之眼’吗?”
“谁在乎啊!”
就在易燃怒吼出这话的同时,原少天也是娓娓诉道:“因为它能看清这滚滚红尘中,一切事物的表相啊!”
漆黑的眼眸在原少天的话音声中猛地睁得了溜圆,紧接着无数幽光闪射而出,如在照妖镜下的妖魔,让易燃的攻击显现出了最原始的面貌。
拳头,毫无花俏的打在了原少天的脸上,这凡人的全力一拳,这失去了神魂、失去了兽吸法,更失去了洛丽塔加持的一拳,对原少天而言根本就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哪儿,用自己的脸接下了易燃这疯狂的一拳,接着他才说道:“若你还觉得不痛快,大可尽情的打。”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有力量,却不愿帮助我们?
为什么要拿无能为力来做借口?
为什么……”
每问他一句,易燃就打他一拳,可即便是如此,他内心的愤恨、痛苦、煎熬却仍是无法得到宣泄。
任凭双手的皮肉破裂,任凭鲜血将眼前人给染成了血人,可他还是不甘就此罢手。
“在你看来那是借口,可对我来说它却是必须遵守的‘天条’。易燃,与其求我,不如……求你自己吧!”
淌血的双拳顿时停在半空,易燃睁着血红的眼眸,眼中热泪滚落,久久方才无力的垂下。
他凝视着眼前的大能,任自己打骂也不还手的大能,半响后,这才愤然起身,从怀中掏出那根指骨丢给他,恨声说道:“你滚!我们人类自己的事,我们人类自己解决,我不求你!”
说完他就转身朝着后方那勉强还能看得出是‘门’的物体跑去。
望着易燃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原少天又是长叹一声,接着这才化做点点流光消散无踪。
而在他也‘走’后,房间内却是恢复了先前的那般模样,尘灰密布的,除了楼梯口那有一截中指大小的脆藕外,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夺门而出的易燃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眼泪模糊了视线,哪怕是白日里,也让易燃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终于,跑的太急也太快的他,在接近昆仑的大门时摔倒了。
趴在暖洋洋的石板路上,易燃哭的像个孩子。
没有人过来安慰他,甚至于同易燃把酒言欢过的那些学子们也是纷纷绕道而行。虽然不知这位‘帝宠’在身的贵族是受了什么委屈,可贵族的颜面还是需要好好保护的嘛!
如此,易燃就愣是躺在哪儿哭了小半天,由最初的嚎哭到最后的隐泣……终到无泪可流!
‘你滚!我们人类自己的事,我们人类自己解决,我不求你!’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易燃的脑海中,每响一遍,就越发是清晰响亮。
渐渐的,似乎天地间只剩这句话在哪儿来回的荡响……
“呼……!”
从地上爬起身,擦干眼角的泪痕,再看了眼一直躲在树荫后的毕加一眼,易燃就转身回了上水阁去。
虽然是不再奢求于他,可那截自己拿指骨‘换’来的脆藕,绝不能扔!
待到有些伤神的易燃推门再入时,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那个名叫原少天的圣人已将首尾给收拾干净了。除了易燃自己跑出去丢人的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