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面积更阔,四周的墙壁都是坚硬的花岗岩石,内室的门,也是一扇两尺多厚的石门。只不过,内室中空空如也,除了正中心的一只蒲团,什么家当也没有安放,浑不似居住的场所。秦逸阳将油灯搁在墙上的空档,来到蒲团之上,盘腿坐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在心中推演着风不枉的武功路数,却总感觉他的套路身法太过邪性,始终无法跟静刀门的嫡传功夫联系在一起。静刀门走的是迅捷刚猛的路子,而风不枉的一招一式中,却渗透着莫可名状的阴柔,仿佛和自己对战的静刀掌门便是一个女子。
“喉结变软…下体坠痛…”风不枉隐晦的言语突然回荡在秦逸阳耳中,让他不由自主的捏按着自己的喉骨,不知是现实的确如此还是意中先入为主,秦逸阳恍惚觉得喉骨开始变得软韧,下体处…似乎也有隐隐的胀痛传来。
“这奸人定是在诈唬于我!”秦逸阳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即使心底荡着几分隐忧,但他却坚定地认为身体无恙。昏暗的灯火闪烁着,漫射的光线驱动着空气中的微尘,显得虚无缥缈,变化繁复。幽静安宁的氛围中,他的眼睛渐渐地眯缝在一起,仿佛入定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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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孝感双峰山,弈剑门。
弈剑派的门口,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淡蓝的劲装,背负长剑,虽然容貌稀松,倒也是精神抖擞。
“这位小兄弟,烦请通报,静刀风不枉拜见!”风不枉对着弈剑门人,客气的说道。
“风..风掌门!”一听到静刀风不枉的名号,弈剑门那负责知客的少年便如同受到了惊吓,也顾不得礼数周全,向着门内跑去,奔出几步才想起了什么,又回身向着风不枉拱手致意,然后急匆匆的向内堂跑去。
风不枉望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摇了摇头,不觉好笑。过了不一会,少年又奔了出来,脸上不见其他神色,却是紧张之情比之前更甚。
“风掌门,我家掌门昨日便去到...开始闭关,无法见客!”少年半低着头,不敢与风不枉的目光相对。
“是么,这么不巧!贵派芈掌门要闭关多久?”风不枉面带微笑,看似随意地问道。
“也许...一月,或许半...载!风掌门,此事很是凑巧,害您白跑一趟,实在抱歉!您请回吧!”芈愈见风不枉并无过激反应,不由松了一口气,竭尽所能的致歉送客之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嗯?”少年刚才还听到风不枉的笑声,怎么须臾之间,便不见了踪迹?少年诧异的左右巡视一遍,不禁心中赞道:这风掌门现首不见尾,果然是顶尖高手,轻身功夫竟如此绝妙!我到什么时候才能...
不过说到底,弈剑少年的臆断只对了一半,风不枉的轻功的确高明,但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如风般向着弈剑门的总堂奔驰而去。
”芈掌门如此安然自若,怎么门口的知客却慌张不堪?风某愚钝,还望芈掌门赐教!”踏入总堂,风不枉一眼便望见端坐在堂中的芈志延,半是调侃半是嘲讽的说道。
“疾风知劲草,岁寒见后凋!风掌门远道而来,所为何事?”芈志延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抬眼看他,淡淡的问道。
“哈哈,不忙不忙,芈老弟这里鸟语花香,碧水涌翠,实乃仙境呀!风某真是一来便不想走了!”风不枉神采飞扬,似在由衷赞美。
“这个好说,为了灵山秀水,风掌门可否屈尊入我弈剑门?”芈志延说话不带丝毫力气,却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风某也有一个提议,弈剑门并入静刀,做一个分舵,也并非万万不可!”风不枉针锋相对,颇有咄咄逼人之势。
“既是如此,风掌门造访鄙派,确是为了并派而来!”芈志延剑眉一挑,眼神若点点寒星,将风不枉罩在其中。
“诶——芈老弟,风某实在想不出为何你我每次相逢,都少不了唇枪舌剑!”风不枉语气软了不少,似在求和。
”风掌门聪明绝顶,岂会不知?”芈志延自信将风不枉的为人看的无比透彻,不屑的揶揄道。
“罢了罢了,风某今日甘拜下风,只是不知上次别离时谈论之事,芈老弟意下如何?”风不枉见言语上讨不得任何便宜,干脆言归正传。
“此事不急一时!风掌门既然远道而来,那我芈志延一定要尽到地主之谊,请随我来!”芈志延站起身,冲着风不枉微微一笑,走在前面带路。
风不枉无法,只能在后面跟随,二人一齐向着双峰山的腹地走去。一路之上,怪石林立,树木葱郁,幽美的风景随处可见,风不枉倒也不觉得无趣,干脆放下其他的心思,打开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峻岭横屏晓雾开”,走着走着,风不枉发觉芈志延正带领着自己攀登一座高至千仞的山峦。
此山四周尽是陡壁悬崖,唯有一条小径可通山上。若是凭着身上的轻功,不消片刻便可以登顶,但芈志延在身前不紧不慢,一步一印的走着,风不枉猜不出是何道理,也只能客随主便。行的一时三刻,二人终于登上山顶,眼前却展开了一幅豁然开朗的景象:顶部的三座山头犹如三只硕大无朋的葫芦合成一起,组成一座巨大的山寨。
“烽烟千秋韵,何处屯兵人?剑锋乃出鞘,青山望古今!”芈志延身形站定,望着峰下奔流不息束带般的河流,沟壑纵横棋盘似的田地,悠然的吟诵道。
风不枉嘴唇动了一下,仿佛要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