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住身子,嘻嘻哈哈地朝先生一笑:“胡说,我明明是在找先生。看吧,我找到你了,先生。”
喜欢看我害怕看我出丑的先生,一定早早地躲在某个地方,暗中注视着我,不然以先生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么久还找不到我。直到看到我遇到危险,才忍不住现身了吧。
先生啊,还真是傲娇得可爱。
我看到银发白衣的先生轻轻一扬手,力若千钧,朝两条巨龙当头砸下。那两条巨龙被大力震得在空中翻滚了几转,再也维持不住形体,只能化作无数的黑气消散在远处。
先生犹不解气,虚空一抓,一团鲜红的火焰腾空而起,扑向小女孩,小女孩想躲,身体却像是定住了一样,无法移动。我看到她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脸上出现极度惊骇的神情。眼看火焰就要吞噬了她,她身旁裹着黑布的狗一跃而起,黑布脱离了狗的身体,露出一具白森森的骸骨,直直地迎上了那团火焰。
两者相撞的瞬间,那条骷髅狗的额头pēn_shè出另一团黑色的火焰,迅速包裹了红色火焰。眼见红色的火焰就要完全被吞噬,那团黑球的内部仿佛受到了巨大力量的撞击,啪地一下四散开来,红色的火焰横冲而出,反吸收了黑色的火焰,迅速地扫向骷髅狗。
骷髅狗倒在地上,全身都燃起了火。小女孩冲过去将狗抱住,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熄灭骷髅狗身上的火焰。她痛得面容扭曲,抱着狗在地上打滚,却死死地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然而先生所发出的火焰哪是那么好灭的,很快骷髅狗的脑袋也被烧成了白骨,直到整个骨头都被烧成了灰,最后一点火星才堪堪熄灭。
小女孩从最开始惊慌失措地灭火到最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骷髅狗在自己的怀里化为灰烬。没有失去重要东西的愤怒和悲哀,也没有要向我们复仇的举动。
她双目无焦,空洞地盯着远方,脸上无悲无喜。灰扑扑的天地间,恍然只剩下那抹红色的身影。我感觉不到她的痛苦,感觉不到她的悲伤,感觉不到她的愤恨,甚至连她这个人我都快感觉不到了。
有低低的小调从她口中传出:“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催眠曲,安魂曲,愿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孤寂,所有的悲凉,都在这一曲小调中安息。
“先生,我们走吧。”
“斩草不除根,你迟早会自食恶果。”
“有先生在,我只会吃甜果。”
“胡言乱语,你下次再找死可不要指望我来救你。”
“是是是,先生不会救我,只是偷偷地在旁边看我。”
“秦伊人,你--”
......
......
有先生在,我们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出去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季凌正用白色的手帕擦拭着我的手:“大小姐,你也太不小心了,连走个路也会摔倒。来,过来一点,那边要放火炮了。”
我看到我爸点燃了火炮,然后迅速跑开了。火炮燃放的区域里,没有小女孩,没有地面裂缝,没有那阴森的乱葬岗。
“季凌,你看到丹尼尔了吗?嗯,就是钟允彝的堂弟,他之前喊我我没有应他。”
“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
“我并没有看到过他,也没有人在刚才呼喊大小姐。”
“哦,这样啊。”
我赶紧用精神力询问先生:“先生,丹尼尔呢,我们刚才好像把丹尼尔忘在那个乱葬岗了!”
先生的声音立马在我脑中响起来:“不用管他。”
“什么意思,先生?”
“你在那里看到的不是他,只是他用傀儡术弄的一个傀儡。那个地方阴气太盛,他的傀儡受不住,才会晕倒。”
“我不明白先生,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让你好好看书,好好看书,你都看了些什么!蠢货,开动你的脑子,你刚才去的那个地方是另一个空间,那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和现实世界不一样。所以在别人看来,你只是发了一会儿呆,而不是凭空消失再凭空出现。你之所以会陷入那个空间,是因为你被一场幻觉蒙蔽了眼睛,你‘大发慈悲’,愚蠢地踏入了陷阱。这次就给你长个教训。哼!”
所以燃放火炮是假的?那个女孩被炸得血肉模糊也是假的?我傻傻地过去查探结果陷入另一个空间?
好吧,我好像总是因为自以为是的善良而踏入别人的陷阱。
或许我真的太“善良”?
哎,这正是我最不想要的那种情不自禁的“善良”啊。
太过善良,终会害人害己的。
要改,要改。
返回我二姨家的路途中,我们绕道去了果园摘橘子。一同跟来的还有那个大脑袋妖怪,它也学着我的样子去摘橘子,熟练起来了,那动作竟比我还快。托它的福,我们很快就摘了满满两筐橘子。我们一大家人各自分了橘子,也就陆续回自己家了。
回家的途中,我听到有人在议论上午的那场车祸。
“那个孩子真是可怜哟,爸爸妈妈都死了,只剩下她和一条狗,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活!”
“你觉得她可怜,就把她养了撒。你们屋头不是还没得娃,正好撒。”
“好什么好,我哪来那么多钱来养,她还是个女孩子。”
“切,口花花。要怪也只能怪那个女娃娃上辈子造了孽!”
“造孽啥子哦造孽,你们是不晓得,那个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