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新言握着剑的手轻轻颤动,有怒火从心底一层层泛上来。
这个时候,究竟是谁弄坏了九连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反而是眼前这几个人在挑衅旧月国的尊严。
慕云新言举起剑,遥遥指着千落,看起来冷意弥散。
白狸拾起剑,似乎是试图挑开慕云新言指着千落的剑。
千落扬着眉,依旧叉着腰,有那么一丝粗鲁的像是个骂街的泼妇,道:“本来便不过是几个破烂的环,自己没有能力解开,却拿到飒锦国来丢人现眼。”
冷光闪过,白狸手腕翻出一个艰难的弧度,固执地挑开了慕云新言的剑,慕云新言没有去捡。
白狸的动作就像个小孩子在耍脾气,一个动作间,有更多的血珠从他青色的衣衫中渗出。
慕云新言没有去捡那被白狸挑开的剑,因为他没有那样小孩子的脾气,似乎是忽略了白狸,他看着千落道:“又是一个想要送死的?”
千落不知为何,面对慕云新言的冷冷言语,没有感到应该有的一丝害怕,有些鄙夷地笑了笑,道:“动不动便要杀人只能显示你的愚蠢。”
慕云新言闭上眼睛,似乎是想掩饰自己的愤怒,睁开眼后,喘着有些粗的鼻息,道:“你知不知道这串琳琅玉环有多重要!”
千落道:“人命关天,再重要的事物也不会比天重要。”
慕云新言冷笑,“好,今天你若是能解开九连环,我便放过你们两个的命,否则,”他冷然说道,“我一定要你们死在这里。”
慕云新言的话冷而果断,话音落下,却没在千落和白狸脸上见着一丝惧色。
夜色微凉。
白狸看着千落,有些好笑地道:“你怎么还是那么傻?”
千落道:“明明你是最傻的人。”
坐在最高处的皇帝没有说话,其实他早就有了怒气,按理说他不会放任旧月国的人这般放纵,但是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若是借着旧月国的手杀了千落,是不是枫晨就可以心甘情愿地留下了,所以他依旧平静地坐在最高处。
不知在什么时候,枫晨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或许从杯子里的茶水被喝尽了的时候。
几人说着这些带着冷意的话语时,枫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近前,身子微微侧了个角度,刚好将千落护在身后,也刚好挡住了千落和白狸相互望着的目光,随后他弯下腰,轻轻地捡起落在地面上被白狸挑落的那把剑,手轻轻抬了抬。
一道泛着寒意的剑光指向慕云新言。
慕云新言怒极反笑:“一个粗鲁的弱女子,一个重伤的傻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你们便是这般想要挑衅我旧月国的的尊严,是想要引起两国之间的征战吗?”
有风轻过,枫晨放下了手中的剑,微微苦涩地笑了笑,道:“的确,就算是拿着剑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话语落下,随着风似乎在空中还打了个旋儿,可是他依旧站在千落面前,没有让开一点步伐。
打着旋儿的风拂过一只艳红色的发钿,发出细碎而清澈的声响。
“不只他们三个呢。”夏水嫣轻轻地靠近了千落,媚声道。
又似乎是想了想,她犹豫了下道:“要不我试试能不能把九连环解开,你们就不要一个个冷着脸了?”
慕云新言眼神一动,望向水嫣,道:“你是说你能解开?”
夏水嫣咬了咬唇,遂点了点头,道:应该可以。”
慕云新言道:“我不会杀你,毕竟要顾忌些安国公,不过你若是解不开,我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枫晨握住了千落的手,道:“其他人我不管,你不可以动千落。”
白狸说道:“你不可以用千落的命作为筹码。”
慕云新言看着枫晨道:“三殿下果然有情有义,这么些年,倒是第一次知道。”
然后他看着白狸道:“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就不要太想着别人。”
夏水嫣没有再多说,只是默默的接过那九连环。
九连环好像变沉了,因为夏水嫣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她其实才是最不该牵扯进来的人,想必此时身后,枫熙定是怒到了极致,这是个很好的除去千落牵连枫晨的机会。
可是她现在却要救他们。
她没有空思量她这次的任性是不是做过了头,可是总有潜意识告诉她,她做的没有错。
林中,紫色的苦楝花落下了几朵,落到深藏着的琥珀深处,落花有意,水却是死水。
死水没有流开,看起来像是琥珀中凝了一抹风景。
夏水嫣手指轻动。
第一环已经碎了,第二环很快地在水嫣手下轻轻散落,零解开来。
慕云新言的眼眸一亮。
第三环,第四环也很快地散落。
慕云新言眼眸微微滚烫起来。
第五环,夏水嫣皱着眉头,似乎是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也是轻解落开。
一时间,周围很是安静,落针可闻地安静,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一抹艳红色的身影上。
祝远看起来似乎有些踌躇,在夏水嫣走到千落身边的时候他便开始踌躇,然而他叹了口气,默默地放弃了走到她身边的机会。
或许人各有志,也或许他真的从来只是用纨绔来遮掩自己胆小的人。
望着夜色间那抹仿佛绽放着靓丽色调的女子,他苦涩地笑了笑。
然后他看见女子的眉心皱了起来。
还有四环。
当年,她见过汐月姐姐解开过九连环,但是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