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白狸回过头怔怔地看着千落:“你这是要去湛云府?”
千落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向前有着,直到站到了湛云府的门口。
她就这么走了进去,有侍从和丫鬟安静地向她问好,一如离开时一样。
她走到自己的屋子里,在抽屉里取出了两只镯子和两只簪子塞到怀里,然后转身离开。
白狸静静地跟在千落的身后。
千落走地很慢,似乎是在不舍,可是她始终没有停下步子。
直到她走到了湛云府门前。
迈出了这道门,她就是和枫晨告别了。
她就不再是他的未婚妻了。
她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又走回了湛云府。
在每一条小径上缓慢着步子地走过,她转着头打量着四周,看的很是仔细。
白狸依旧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像是在闲适地览着风景,可是他们都知道不是。
白狸知道,千落是想再见枫晨一面。
可是偌大的府邸里,却始终没有那人的身影,即便千度回首。
“他在躲我。”千落看着脚尖,低声道。
白狸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其实是想问问为什么,他不愿意在朝堂上说,单独的时候原来也不想说。”千落轻声自语。
白狸犹豫说道:“我们走吧。”
“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吧。”千落喃喃道。
话音落下,千落迈着步子向湛云府门口而去,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她迈出了那道门。
白狸依旧安静不语,随着她的步子迈出。
……
“陛下,该早朝了。”李公公垂首道。
皇帝整冠,道:“絮妃那里怎么样了?”
李公公道:“一切和平常一样。”
皇帝神情复杂道:“她还不知道朕做下的决定,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从来都不闻不问。”
李公公垂首不言。
皇帝皱了皱眉,望着桌上厚厚的奏折,道:“你说,沂水县水患朕拨了十万两白银怎么还是不断有灾情不可控制的奏折递到朕这里。”
李公公低身,笑颜道:“咱家只是一个宦官,朝堂大事咱家不便说道。”
皇帝哼了声,道:“就知道问你什么都和没问一样。”
皇帝在君临殿中的龙椅上坐定,李公公垂手侍在一侧。
群臣站立在殿堂之下,皆低首战兢。
皇帝淡漠地扫视过殿堂之中的群臣,眼眸中露出一丝诧异。
诧异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枫晨。
枫晨整齐穿戴着朝服,很难得地在朝堂之中出现。这或许可以算是三年回来后他第一次来上早朝,当然昨天不算。
除了枫晨的出现,还有枫熙的缺席。
当然,这得去问白狸了。
枫晨低首站在群臣之中,显得格外安分而认真。
皇帝经不住一声轻笑,不明情绪。
“沂水县的水患之事,不知众位爱卿有和良策。”皇帝抬眸望向众臣,声色恳切。
谏议大夫上前跪下,道:“沂水县地势低回,水道阻塞,今年春多降雨,水灾之事实无可厚非,陛下若能多拨五万银两,定能疏通水患,救沂水民众于水火之中。”
皇帝皱眉道:“朕一月前已经从国库里拨出了十万两银子,当时信誓旦旦说能治好水患的也是你。”
谏议大夫低首道:“还望陛下恕罪,水患之事是天灾,本就难以估算,望陛下能够再拨出五万两白银,定可以平息沂水县灾情。”
一声清淡的笑声不合时宜地传出。
“五万两够吗?”
枫晨眉梢轻动,散漫说道。
谏议大夫唯诺道:“只要再有五万两白银,定能将水患平息。”
枫晨轻笑,上前一步说道:“儿臣有事启奏。”
皇帝抬起头,深深用目光打量了一眼枫晨,应允。
枫晨走上前去,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卷书札递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上前递给了皇帝。
枫晨安静立在殿堂之下,嘴角闪烁出一抹温恬的笑意。
皇帝打开书札,里面是几封书信。
皇帝的眉皱起,握着书信的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他一伸手将书信重重地拍在案台上。
“这个混账!”皇帝低声吼道。
众臣被皇帝这一拍一吼吓地浑身一颤,枫晨倒是轻声地笑了起来,他散漫道:“父皇息怒。”
这声劝慰显得毫无诚意。
“枫熙他竟敢和当地官员沆瀣一气,贪下这笔沂水县治灾的款银!”皇帝怒不可遏。
枫晨轻轻理了理衣袖,笑道:“大哥可能是一时糊涂,可是这也真是太糊涂了。”
皇帝见着枫晨散漫轻笑的模样,心中渐渐平静下来,道:“这书信你是从何得来?”
枫晨抬眸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书信说的是真的。”
枫晨平静看着皇帝,道:“想来有这些书信的存在,就算是再拨上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也是于事无补。”
话语里没有一丝讥讽,淡漠地像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枫熙呢,”皇帝压抑着怒意道,“为何他今日没有来上朝?”
谏议大夫畏缩地开口道:“大皇子是生病了。”
皇帝冷笑:“他若是没有死,就让他立刻滚来见朕。”
……
枫熙恶狠狠地将镜子摔在地面。
身后传来敲门的声响。
枫熙道:“进来。”
兰心推门低首道:“白狸像是凭空在蓝麟城出现一般,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