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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常天真的以为,天黑,那是因为太阳困了,他需要休息,所以也回家找妈妈去了;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意识到,天黑,也是我们心底的另一面。
在岚襄很小的时候,岚襄与父母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他问过妈妈,天为什么会黑。
然后妈妈就说,太阳找妈妈去了。
但是爸爸却说,地球在转,太阳照了另一边。
不同的人,答案截然不同。
而岚襄也听过这样的一个笑话。
问,天为什么会黑?答,因为有牛在飞啊,问,为什么会有牛在飞呢?答,因为你在吹牛。
答案,就像深海,虽然有底,但是至少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完全摸清。
最后,一个奥伯斯佯谬,岚襄明白,天黑,只不过是每一个人站在自己角度,为自己做的一个诠释。
仅此而已。
暗淡的路灯,将那些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给拉了回来。
走在路灯下,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稍微为这寂静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声色。
脚步不重,声音很小。
似乎没人想打扰这细小的声音。
声音骤然停止。
木棉转过身,望着身后的岚襄。
暗淡的路灯洒在岚襄的脸上,稚嫩的脸庞顿添几分红润。
“你不能不跟着我吗?我家的路我熟悉,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
四周很安静。
岚襄有点不知所措。
她这是在拒绝自己吗?
“我..我家也..也在附近。”
“你家也在附近?”木棉有点疑惑的看这岚襄。
岚襄轻轻点头。
木棉没有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脚步很轻。
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没有了。
最后的声音也被这夜色的寂静给抹去。
岚襄有点不明白,自己长得像一个坏人吗?为何总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如果吴小胖在此,他肯定会说。
不像。
但你本来就是。
路过一间两层的小洋房,灯光温馨,但岚襄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跟在木棉的后面。
慢慢的,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恢复了过来,并且越来越重。
脚步在加重。
似乎迈出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她在抗拒?
在木棉的背影,岚襄似乎看到了一层迷雾。
而他,则在这片迷雾中开始迷失了自我。
所以,他在寻找,寻找这迷雾的出路。
没有了路灯,月光再次把身影拉长,木棉的身影却逐渐消失在这朦胧的月光下。
“爸爸妈妈,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
站在一间破旧的小房子外,岚襄很清晰的听到屋内传来一把脆嫩的声音。
脆嫩的声音落下,另一把尖锐的声音却响起,“还知道死回来?怎么不干脆在外面死了算,省的我浪费那么多的食物。”
“不就是让你等了一会吗?唠唠叨叨什么呢,整天大妈一样。”另一把男声不满的响起。
“潭国荣,若不是当初你捡她回来,我们家现在有必要穷得揭不开锅吗?学费,伙食费的,谁给啊,你这没用的家伙,整天除了说我,你还会干啥,隔壁的小张都比你强多了。”
啪的一声响起。
“薛萍,当初若不是你没得生,我会捡?哼,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隔壁的小张?给他睡了几晚啊?别以为我是傻子,呸,看你就是一**。”
“潭国荣,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我跟你死过,啊…”
对骂的声音,椅子翻到的声音,杯子打破的声音,小孩子的哭声,狗吠的声音,很快就乱哄哄成一片。
唯独没有木棉的声音。
逐渐的,屋内传来的声音渐渐弱小,直至最后,岚襄一点也没听到了。
夜,重归寂静。
岚襄很想进去看看木棉有没有事。
但是,他没有这个勇气。
屋子内的灯光退出了这黑夜,岚襄微微低头转身。
“岚襄?你怎么在这里?”秦商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他只是吃得太饱出来逛逛。
看到秦商,岚襄微微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时的他才发现,木棉的家就在秦商家的对面。
“没。”岚襄摇了摇头。
“哦。”秦商望了木棉的家一眼,岚襄不想说,他从来不会问。
“那快点回家吧,要不然等下你爸妈又得着急了。”
“嗯。”岚襄轻轻点了一下头,脚步即便缓缓迈出。
而站在原地的秦商,看着岚襄逐渐远离的背影,目光再移向漆黑一片的木棉家。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包括木棉。
两层的小洋房前,灯火依旧温馨,岚襄缓缓停下了脚步。
两道人影站在门口面前,四处张望。
“襄襄,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啊?”母亲拉着岚襄的手。
“班级办黑板报,我留下帮忙。”
母亲的表情显得惊愕,但是父亲却一副淡然,“吃饭吧。”
门口的大门逐渐被关上。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