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尉的办事效率,远远不是赵绾王臧这种儒生能够想象出来的。
作为内侍和郎中令,两个人既然大力推行改革,就应该洁身自好,这样才有说服力。可两个人并没有做到这种地步,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
长安风云,原本风平浪静,因为赵绾王臧两个蠢人的行动,提前起了风浪。一张大风暴就要来临。
长安城,北侧的渭城门之上,守夜的戍卒还在打着瞌睡。刚刚过了正月,寒风虽然不那么刺骨,却也让人身手都拔凉拔凉的。
守城的老兵腰间挂着酒葫芦,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酒,为的就是让自己能有点儿热乎气儿。
“老哥,就你敢带着酒守夜,除了你,还有谁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违禁呢!”一年轻的戍卒靠了过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放屁,老子是跟着将军打过仗的。你们这群小崽子,见过真正的刀枪砍杀么?”老军白了一眼,傲然的说道。
大汉建国六十多年,自从吴楚七国之乱后,就没再动过刀兵。这些守城的北军虽然号称精锐,却没有经过什么大阵仗。
“小的们虽然没经过阵仗,可不还有您老人家这样的老军带着呢么!”年轻的士兵说道。
“唉,老喽!”老军摇头,揉了揉紧帮帮一夜的大腿,想抻个懒腰,呼吸一口凌晨之前凛冽的空气。
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却傻了。
“老哥,怎么了?”年轻的军士站了起来,看到外面火把连天,前头的军队已经靠近了渭城门的护城河,他也傻了。
“不是匈奴人夜袭长安城吧!”年轻军士有些慌张,拿起边上的号角,就要吹开。
到底是老军,经过战阵,一切淡定从容。他劈手就夺下了号角,笑骂道:“就知道瞎叭叭,也不看看下面的旗号。”
只见旗幡在将亮未亮的黎明夜色中,依稀能看的清楚。赫然是南军旗号。
南军,那是皇家宫禁的禁卫军。负责的是皇帝和太皇太后,太后的安危。
如今皇帝在未央宫之中,倒是听说老太后在茂陵邑的小侯爷燕铭建造的温泉行宫之中,居住了都有快三个月了。
长安城之中,已经很久没有老太后的传闻。许多人都忘记了,这个身份权利都在当今皇帝之上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眼神不太好,勉强还能看到东西。可眼神不好,心却凌厉的紧。三朝帝王的经历,使得窦太皇太后的眼睫毛都是空的,若是谁想在她面前玩花样儿,简直就是找死。
而如今,长安城之中就有找死的,只是找死的人,自己都不知道,窦太皇太后就这样悄然的到来了。
城上的老军还没等开口询问,就感觉到对面的破风声迎面而来,一根带着钩杆的长箭,哆的一声,钉在了长安城的城墙上。
一道身影拔地而起,如同翩翩的大鹏一般,顺着虚空,竟然凌空踏步,向着老军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
“神啊!”老军虽然征战过沙场,却没见过这种近乎鬼神的手段。
一时间,都吓得傻了,手放在锋利的燕刀刀柄上,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燕刀。倒是那年轻的后生戍卒,大吼一声,拔出了燕刀。
可此时那个黑影就如同大鹏展翅一般,突然凌空翻身而起,向前急蹿一下,就落在了城头。
同时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年轻军士的肩头。一瞬间,他的双肩,就如同扛上了千金一般,根本抬不起半分,更别说挥舞燕刀杀敌。
“切勿轻举妄动,自坏前程!”一个苍老略带尖锐的声音传来,一身黑袍罩着干瘦的身体,一双眼睛在夜色之中却显得闪闪有神。
老军和年轻军士都不敢出声,老头儿一伸手,一块令牌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令牌上简简单单的写着三个字‘绣衣尉’。
看到这三个字,老军和年轻军士都身体一震。
“识得就好,快带我见你们今晚负责守城的将军。”老头儿淡然的说道。
“好好,小七儿,快点儿通知李将军过来。”老军没有动,让边上的小七儿去通知今夜的驻守将军李当户。
小七儿答应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老者不再多说,而是副手站在城头,望着依旧安静,沉睡在黎明之中的长安城,在望了望外面安静的可怕的南军,和层层南军之中,那华丽的大车,不由得叹息一声。
“申公啊申公,你教出来的好弟子!”老头儿不由感叹,鲁地申公,那是他的发小儿。两个人曾经一起学习儒术。只是后来,他自己走入了江湖,成了一个游侠。而申公,则成为当世大儒。
城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就上来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士兵的最前方,正是一身甲胄的李当户。
他听到小七儿说的来人如神仙一般,生怕是有敌袭长安,自己这边急匆匆的赶来,而后面的小官卫尉也都准备好了背水一战。
原本想吹响报警螺号的李当户犹豫了一下,还是暂时没有搞出太大动静。
看到李当户急匆匆的上来,并没有搞出太大动静,老头儿笑了一下,说道:“小子还算识趣,比你那老爹聪明的多呢!”
李当户看到老头儿,立刻一抱拳,躬身施礼道:“羊公公,您老怎么夜半登城,莫非是……”
上城头的,正是羊公公。
“既然知道是谁回来了,还不开城,记住,一切都悄悄的。老人家不想惊动任何人。走漏了风声,小心脑袋。老人家已经多年不动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