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上仙大人身份尊贵做不来伺候人的活儿,他麻溜地将毛巾打湿了拿在手里,“上仙,您把她先放在床上吧?”
熙恒愣一下,僵着脸起身走到床前把华灵采放下来躺好,立即就让出了位置,站到了一旁。
冯乔谄笑着走上前,手里的毛巾就要往华灵采面上盖的时候,他猛的感到右边肩膀处剧烈一痛,紧接着就听到了上仙大人森冷的质问声:“你干什么?”
“给她擦脸。”冯乔龇牙咧嘴地看向他敬爱的上仙大人,心下悔极。果然上仙大人要找他麻烦了!
他才说完,手里的毛巾就被熙恒夺了去。熙恒头也不回地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养伤,这里你不必担心。”
冯乔赶忙又退了出去。他摸着被熙恒先前拽着的那处,苦笑。他果然是太耿直了,竟然轻易就相信了上仙大人要把华灵采往死里整的鬼话。
以后必须要用脑子揣摩,免得又被上仙大人拽坏了另一只膀子。
熙恒从冯乔那里抢了毛巾过来,看了两眼又犹豫起来,终于还是把毛巾扔在了地上。他舒了一口气,又从储物戒里取了一大块月白色布料来,当中斩出寻常毛巾大小的一块,拿着去打湿了,这才彻底舒展了眉眼。
他用手里的布小心地给华灵采擦了面部,就又取出一瓶晶体状的膏药给她抹了一整脸。
紧接着,他将布拿到水里洗了洗,又仔细给她两只手擦了擦。
华灵采的掌面不仅粗糙,上面还隐约肿了起来。熙恒擦着擦着面上又不大好看了。
于是,他又将给她抹脸的膏药倒在她的两个掌面上。抹完了掌面,他又把瓶里剩余的倒出来,顺便把她两个手背也抹了。
华灵采睡到第三日上午的时候,熙恒把冯乔叫到跟前又质问了一遍。
“让你严厉些,就是这样教的?”熙恒冷冷道。
冯乔苦着脸,极力替自己辩解:“这都是完全按着您的要求来的——”
熙恒怒视着他:“本尊的要求是让你这样胡闹?你自己长于炼丹一途,不知道一个丹师的承受极限在哪里?你做事这样急功近利,难怪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副宗主的位置!”
冯乔将头一低再低,把这莫须有的错默认了。
又过了两天,华灵采才幽幽醒转。她一醒来,熙恒就走了,却看到冯乔笑得很假地凑了过来。
华灵采下意识去看他背在后边的那只手,提防他突然就抽出了那根打人的竹片。
冯乔面上笑容一僵,眨眼就跟着替换成了苦笑。他摊出双手保证道:“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拿竹片打你。”说着,他又示意她细看:“你看,我这只手臂受了伤,也使不出气力来拿竹片了。”
华灵采愉悦地坐起身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冯乔:“……”
华灵采见他不悦,她就发自内心地高兴,又道:“你是伤到了肩胛骨吧?那里换药不容易呢,今天的换过没有?要不我替你换?”
冯乔见不得她脸上那明晃晃的幸灾乐祸,本想立即拒绝了,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伤也因她而来,她又通晓医理,且还不讲究男女之防,让她换药最合适不过。
于是,就点点头,“我都许久不曾伤得这样重,出去找人又实在没脸,你要是方便,就替我换一下吧。”
华灵采看着他大大方方地转过身去把后背对了过来,心下想笑。就这样放心给她整?她可不是善良勤劳的小女子呢。
抬手就准备替他扯下衣裳换药。
“本尊有让你同她闲话?”熙恒的声音陡然传到冯乔耳中。
冯乔吓得一哆嗦,赶忙又转回身来,对华灵采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继续熟悉丹药去吧。”
华灵采想要报复的心没有得偿,只能遗憾地穿了鞋袜跟在他后面。
冯乔见她居然立即就跟了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就又拿出一小布包丹药来,介绍道:“这一次,还是跟之前一样,先熟悉,再照着同样地各炼制一颗出来……鉴于你前一次接受能力有限,这一回我就只给你准备了一半的分量。”
这一次确实要比前一次的少了很多。华灵采仔细听他介绍完,也没细思多久,就一一指认复述了出来。
接下来又是看示范然后炼制丹药,总共只用了三天半的时间。
为什么这样快?自然是冯乔学乖了,多拿了好几个丹炉出来,并且还在华灵采练习的时候不时给予提点指导。
这一回冯乔说得口干舌燥,累得够呛,本以为熙恒那里是满意了,却没想到他又再次被严厉批评了。
熙恒这一回的理由是冯乔过于迁就华灵采,没有给她自行吃苦琢磨的空间。
冯乔满口苦涩,愁得头发都掉了一把。
到了第三轮丹药指导结束之后,冯乔终于忍不住对熙恒发出了抗议。
他猛然打断又在吹毛求疵的上仙大人:“这二十余日以来,小采对炼丹之道已基本掌握了一些皮毛,这比我们遥北宗刚入门的弟子不知强过多少,往后就靠她自己勤加练习和琢磨吧,凡事总有个过程,一股脑儿都倒给她也并非好事。”说着,爽利地从储物戒指当中拍出了一叠丹方给华灵采,没好气道:“这些都是等阶中上的丹方,你现在完全可以自学了,不需要我再替你讲说。”
华灵采把丹方收起来,见他真的打定主意不教了,不禁有些憋闷,赶忙扯住他的袖子道歉:“我知道自己有时候表现不好,您别气,我那样其实只是因为累了,所以你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