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灵采后面一路跟着他,眼看着他一路杀杀杀,她觉得自己都几乎要崩溃。但她始终告诉自己,这都不给过是梦,都是假的。因为始终有这样一个认知,她倒也没有跟着这人一起疯掉。但这个梦实在是有些长了。她很想醒来,也曾控制着自己不去跟着那些画走,但她很快又发现那样只会拖延时间,因为她不跟的话,那些人和事就不会继续下去,停在那里,还是没有尽头的暂停。好在仙魔大战爆发之后,这人的作用其实已经不大了,他没过多久就被一众仙人钉死在一个神龛跟前。然后这人伏在神龛下惨死的模样又被定格了,那饱含痛恨和愧悔的眼神又望着了华灵采。这之后,终于没再有后续的场景要去看,四幅画并排排在天幕上,再也没有要飘走的意思。她很快便又听到了虫新和雅布,还有乐枝的声音。但她却看不见他们的所在,只能听到他们不是痛呼就是惨叫,仿佛正在遭受什么非人的折磨。这种感觉很不好。华灵采感到有些压抑了。忽然,四幅画齐齐一颤,却是当中一人冲了出来!是那一位杀人狂魔。杀人狂魔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又瞪着他死时痛恨和愧悔的眼神看着她。他声音却是一如从前的冰冷,“恭喜你,即将成为我们当中的一个!”华灵采摇摇头,“我绝不会变成你那个样子。”“不会?”杀人狂魔又笑了一阵,“你是他们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给你的筹码比我那时候还多,你居然说不会?你的结局只会比我更惨!更惨!”他又让她去听虫新他们的声音,“听到没?他们全都会因为你,而受苦受累,负伤,最后惨死。”华灵采继续摇头,“他们过得如何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各人的命都紧握在各人自己的手中,好与不好都是他们自己为自己谋取来的。再说以后的事情到底如何,你又如何能够完全知晓?”杀人狂魔冷哼,“你倒是会说!我只是好心警告你,到时候凡是与你有关联的人或事统统都会不妙,你以为你能逃得掉避得过?”华灵采若有所悟,问他:“你就是这《巫尊图》?”杀人狂魔却在这时候神情稍稍转暖,“图雅为了我,用毕生修为替我封禁了这里,《巫尊图》本就只是个没甚用处的图,偏偏她那些愚蠢的族人却总以为里边藏了多少好宝贝。我倚画而生,图雅才弄了这图,仅此而已。”华灵采将他这神情尽收眼底,又问他:“那你是想让我替你报仇?”“报仇?”杀人狂魔恍然,继而冷笑,“这仇你能报的,你如何替我去报?”华灵采清了清嗓子,尽量保持镇定,“我会慢慢替你去报,我也会小心自己的性命,总有一天肯定能揪出谋划我们的命运,害了我们的那些人。”杀人狂魔却是好笑不已,“我只是给你一个警醒,让你知道你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另外——”他忽然在这里顿住,严肃起来。华灵采打起十二分精神,却听他又继续道:“我要|你时刻保护好阿枝,尽量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华灵采大惊,“原来你就是丝谈阿爸!”杀人狂魔却又冷哼,“我也没打算瞒你,我在这禁地当中处了多少万年,一直都是阿枝在陪着我,我早知她会有一日要离我而去,这都不可更改。”又道:“只要魔人还未有回到故土,仙魔两界必定还会有后续的纷争。我是被魔人选中的第一个,这当中多少万年又不知有多少跟我一样的人,你要是真有志气,就做那最后一个。”华灵采问:“那你是想让魔人回故土的心愿破灭,还是希望从此仙魔一体不再分彼此?”“我哪一个也不想!”杀人狂魔又狂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去操心他们的事?他们都是活该,活该!”“尊上,快醒来!”虫新的声音。“尊上,要起雷了。”雅布的声音。“华灵采!快!起!来!”乐枝的声音。华灵采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竟是死死攀在丝谈阿爸的藤船上,虫新几个用力拖都拖不动。华灵采:“……”丝谈阿爸真是好心机。实际上却是藤船紧沾着她的手脚,让她根本就出不去。她正要道出实情,冷不防的天空就一下子劈过来了数道雷光。然后,四人就这么地给劈出了《巫尊图》。华灵采睁眼一瞧,发现自己这四人竟是又回到斗神台上。化隐居然也在一边,看见她几人出来立即就来扶了一把。原来化隐并没有死,他被叶儿婆婆救了出来,而他们几个在《巫尊图》当中所经历的那些时日在这外头却不过才过了两三个时辰。叶儿婆婆很欣慰,连说果然是天意祖神庇佑得好。然后看到肉墩墩可爱的乐枝,她更是激动得落下眼泪,又是一番感恩欣喜。蛊尊也难得地点头称赞,居然还送了华灵采一个名帖,说是一早备好了的,就等着她此番历练证身了出来送给她。“有了这名帖,往后你在这整个魔人界里行走,都能有一份有力的助力。”蛊尊如是说。名帖是用黑蚕丝织就,当中掺杂了魔金,使得整个名帖既柔韧牢固又看起来高大上很上档次。上头纹着神鸟神牛的图案,当中是用一股加附了神通的笔力书写成的几个大字和小字。最当中的是两个大字“巫尊”。缀在后头的是“华灵采”三个小字。往下一排就是排的辈分了,书着“第二代巫”四个字,也是小字。名帖右下方还有落款,书着“蛊尊苗细水”这五个小字。原来这蛊尊全名叫作苗细水。华灵采收了这名帖,对蛊尊表示了诚挚的谢意。无论如何,这种加附了神通的东西至少也是一样护身的宝贝,关键时候拿出来用一用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