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以后就一直没空了?”乐聪揉了揉额角,“你要跟那细雨君合作,我也没说不可以,是不?”
华灵采:“……”
“这家伙毁了我的丹药,你跟他说说,看他预备怎么赔。”乐聪侧身看了看熙恒,转移了话题,接着又脸色难看地转回身子,继续对她说道:“你知道,那几味药并不好配。怎么说这也是关系到我们儿子身体的大事,人是跟你来的,你看着办吧。”
熙恒坐在角落里,雷打不动的镇定自若。
华灵采不自觉地就蹙起了眉头。她倒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可问题是她有那能耐吗?
想了想,她还是对乐聪说道:“我也不想让他跟着,但也没有能耐叫他走,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与你也是一早立了誓约的,你要是不肯放弃我这只便宜的小肥羊,我也不至于一定要把你赶开不是?”
“你拿我跟他比?”乐聪一脸黯然神伤,“我待阿吉如同己出,你以为就是为了从你这里讨得那点好处?我们同处三年,到头来竟要忽然生分得跟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我们两个的交情深着呢,哪里会生分?!”华灵采无语地摆摆手,“我也是看你要忙的事情太多,才决定做出一些改变。”
“我知道。”乐聪点点头。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道:“那些宗门都是道貌岸然说空话的家伙多,你自己多加小心。方才那一位戴面具的,是我特地叫来跟着照应你的,她叫岚冰。你要是出去办事,又不方便让她一起,可以让她替你照看着阿吉。”
华灵采有些意外,“你不是要跟着一起?”
“我倒是想。”乐聪遗憾地叹息,“奈何事多缠身,不能总陪在你们母子跟前。我且送你们到遥北宗,到了之后,我就离开。”
“……哦。”
随后车厢内就沉寂下来。华灵采倒是想悄悄地听听乐聪的心声,不过她也终究只是想想。
她的听心术只能听取那些修为以及魂力较她低的,更何况乐聪又是那种一颗心不知道开了多少道窍的,她可不敢得罪这样的人。
去往遥北宗的路途遥远,她中途睡了半日。期间她特地交代写意替她关注乐聪以及熙恒的状态,以免错过一些关键。
三年相处,乐聪对她和磐吉的关照可算得上是无可挑剔。当然,她可不会自恋地以为人家做到这样是因为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她倒是有一种直觉,觉得乐聪对她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于熙恒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总到她跟前刷存在感,她也是一样的一团浆糊。在听到他与写意的对话之前,她确实是疑心他那样是因为对她有好感,不过那之后她就不敢想当然了。试想一个人可以早在数千近万年前就决然斩去情思执念,并且还设计那斩去的意念……这人也真是除了熙恒没谁了。
睡醒之后,她果然从写意那里得知到熙恒与乐聪两个有一番动作。
据说因为熙恒当时有将她从前的一缕意识撕了下来跟他这心魔拼在一起,这才有了写意。不得不说,写意还真是很合她的心意,它第一时间告知道:“熙恒那个大神经,哈,一声不吭地就忽然对乐聪出手!乐聪被他打了一掌,不过却也甩出了一颗有毒的烟雾弹——哦,是那种很小的烟雾,只有一根头发丝那么细,然后熙恒也着了道。唉,真是可惜了,熙恒只是当时脸色差了些,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而乐聪却一下子吐了两大口血。还有啊,他们自始至终都是什么话也没说,我猜他们私底下应该有打过不止一次,不然怎么会打得这么有效率有默契……”
华灵采揉揉眼睛,看向正吃着葡萄的乐聪,问:“你……受伤了?”这家伙一整只手臂都缠上了白纱布,还极其夸张地打上了夹板。
就这么一副形容,还用那手去拿葡萄,这是担心她眼瞎么?
“唉……”乐聪幽幽一叹,放弃了再继续“困难”地拿水晶盘里的葡萄,一双桃花眼不无可怜地把她望着,“吃不好东西了,你替我拿。”
华灵采拍拍刚刚醒转的磐吉,“去给你干爹拿葡萄。”
“哦。”磐吉迷迷糊糊地应了,从榻上起身朝乐聪那边走去。
“我说让你来!”乐聪陡然怒喝。磐吉被惊得一颤,赶忙就往华灵采跟前躲。
华灵采赶忙把磐吉抱住,顿时也没好脾气了,“你莫名其妙地吼什么?又没残废,就算这只手不能用,另一只手不也好好的吗?”
“你是巴不得我残废是吧?我这手之所以受伤还不是因为你。”乐聪眨眼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好像方才发怒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
“嗯,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华灵采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副雷打不动的熙恒,一个头两个大。又道:“你要生气,冲我来就好,别吓坏孩子。”
乐聪对于她这种不痛不痒如同赖皮一般的安慰很是憋闷,不过他也没再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怒意,而是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又道:“我想吃点葡萄缓缓,你剥给我吃。”
华灵采心下一万头***奔腾而过。她冷静了一下,认命地给他剥了几颗葡萄搁在一旁的白玉碗里。
“吃吧。”她把碗往他完好的那只手里一放。真是够了,想那时候磐吉还是个小奶娃,她都没怎么给磐吉剥葡萄……因为他也不爱吃葡萄。
乐聪拿着碗看了看,眉头又蹙起来了,“一只手既要拿碗,又要拿勺子,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