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绮凤,你我第一次相见,是在何时?”范允承突然反问道。
张绮凤呆呆的望着范允承,自与他订婚以来,自己从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第一次见到他是何时,她过了良久方才开口说道:“第一次见你,当然是在雍州,不是吗?”
范允承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哀伤,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我第一次相见,就是在雍州。”
“既然你我都知道这点,为何你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张绮凤不解的问道,“我们何时见的面,有何关系?”
“那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急于想见到你------便与师兄快马加鞭自京城赶来------”范允承想起当时的自己,心中充满着兴奋与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见到这位未婚妻子之时要讲些甚么,只是想见她一面。
张绮凤傻傻的望着眼前的范允承,根本不知道他所讲的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在普贤寺进香的那一日吗?一位老婆婆无意之间踩到了你的脚,你反手打了她一巴掌,此事你还记得吗?”范允承轻声问道。
张绮凤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他所讲的到底是哪天发生的事情,自己与他相见之时,是在惨案发生后的那一日,自己隔着帘子,看到了他模糊的面容,与那普贤寺有何干系?她拼命的回想着自己与范允承相见之时的情景,绝没有他所讲的普贤寺的事情。
“你再好好想一想,那一日------也就是你遇到何征之日。”范允承低声的提醒道。
张绮凤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她惊恐的倒退了几步,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如何呼吸------她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她在出殿门之时,确实是有人踩到了自己的脚,当时母亲也曾因为此事斥责于她。
“我当时,就在那老婆婆的身旁------我亲眼看到你因为这件极细微的小事情,出手伤人。”范允承痛苦的说道,“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相貌出众,远远看上去性情温柔,那大家闺秀的容貌举止,你该有的都有,我当然开心------可是你这一出手,我突然看到了你的内心,这一巴掌是你真实自己的流露,不并不是一位识大体顾大局,有着大胸怀之人------”
“------”张绮凤睁圆了眼睛,她想出言解释,可是此时她一个字也讲不出。
“当日我心中小小的不快很快便过去了,那日进香之人很多,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而我因为此之事,对你的事情开始谨慎起来,一路上便悄悄的跟随你------你与那何征之间的亲昵举动,放浪形骸,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要讲了,不要再讲下去了------”张绮凤突然尖声大叫起来,她蹲下身子,用手捂住了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不要听!”
“你可以不听,只是你做过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了事实,你想忘也是根本忘不掉的。”范允承咬紧了牙关,他继续讲了下去,“我想不到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居然是一个水性杨花,fēng_liú成性之人,我自那日起便恨你入骨------那凌霄替你易嫁之事,我事先并不知晓,成婚当日我把她错当成了你,我差点儿把她掐死------张绮凤,只要是我还有一点血性,我是不会娶你为妻的,这一点你今日明白了吧。”
张绮凤慢慢的将手拿了下来,她突然明白了范允承刚刚所问的那个问题的真正含义,他与自己相见之时确实也在雍州,只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雍州,而自己一直不知道此事,她原以为几年前的那一面,才是自己与范允承真正的第一面,她想不到自己一直以为聪明过人的想法,原来都是自己在骗自己,她根本不是最聪明之人,她是这个世界是最傻的人,她傻到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你见到凌霄之后,便知道我父亲是找人替我易嫁与你------范允承,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为何如此的维护凌霄,你为何这么喜欢她,就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张绮凤是吗?”张绮凤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范允承,“你见过我多次,为何从未对我提起这此事?为何你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来到我的身边,像夫妻一般同床共枕?”
范允承微微摇了摇头,他想不到张绮凤是个如此愚蠢的女人,他已经把话讲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不明白事情的始末。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绮凤嘶声叫道,“你为何还要与我在一起?”
“因为和你在一起的人------并不是我。”范允承想起燕飞之时,他的心便开始大痛,“我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我会与你同床共枕吗?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吗?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张绮凤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一般,她的内心已经被这些残酷的事实彻底的击垮了------她望着眼前的范允承,突然想起他每次与自己相处之时,都是在深夜,可是她不会认错人的,那人与范允承确实是一模一样,在没有听到范允承的这些讲述之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她不相信那夜夜与自己缠绵厮守在一起的男人,原来根本不是真正的范允承。
“------他、是谁?”张绮凤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她低声问道。
“他是我的义弟燕飞,那燕飞原本与我就有几分相像,这些年来与我朝夕相处,对我的言谈举止更是了解的极为清楚,他若想模仿我,真的会是第二个范允承------我知道他与你的第一次,便